可如今这事,终究牵扯甚大。
不但引得满朝文武特别是御史台言官大肆弹劾攻伐,更是连太后老祖宗都勃然大怒。
皇帝若是再独断专横地包庇置之不理,终究难免落人口舌。
而眼下,就刚刚在太阿殿外,这唐明与郑明礼不顾身份体面,完全如同菜市场上撒泼打滚的泼妇般,将那监察御史曹征骂了个狗血临头,气得活生生昏死过去,被送进了太医馆救治……
其实这事,虽的确有无端无状有损朝廷颜面之处,可说大吧,也不大,说小吧……好像的确不大。
可皇帝,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借题发挥……天子是不是真动了怒火,无人得知。
但如此大张旗鼓,重重拿起,最后又轻轻放下,就给了这么点不痛不痒的惩戒,罚俸三月,闭门反省三日……
无疑,这便是皇帝,对于那奸佞小儿在澄州一案中,无理取闹犯下的“罪行”,给满朝文武的一个交代了!
毕竟这唐明与郑明礼,可是那小儿的岳丈。
至少在朝堂上,明面上,那姓王的大奸臣,将澄州一案写成大字通报闹得天下皆知,损了朝廷威严一事,就这么过去了。
若是还有人还死咬着不放,继续上折子弹劾刁难,那就是真的不识趣了!
一时间,惹得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个不停。
有满面不甘长吁短叹的,也有无奈苦笑的,当然也有明哲保身不发一言的。
唉,能受天子如此恩宠,就是令人羡慕啊!
而此时,正当满朝文武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却见皇帝脸上怒气终于缓和不少。
在张三千的搀扶下,重新回到龙椅坐下,可面色依然有些不好看。
正了正色,示意群臣安静下来,“罢了,此事便到此为止。”
顿了顿,才又冷声道,“时辰已不早了,说说今日朝会的正事吧!”
“澄州一案,诸位爱卿也都大致了解了,半月之前,一场春汛,河堤垮塌,导致洪水冲毁良田与民宅无数,几万灾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澄州府衙未能第一时间有效赈灾,再加当地士绅与大地主,更是趁机强行低价吞并民田,最终导致几千灾民,趁着澄州城防司换防之际,冲破城门,涌入城中。”
“一路大肆劫掠,放火烧毁房屋,抢劫店铺,动手伤人。”
“紧随其后,更是涌入州府衙门,当场打死官吏衙役几十人。”
“尽管最终,民变迅速平息,暴民当场被击杀者众,其余乱民也皆缉拿归案……”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总得迅速拿出一个处置的法子来?”
“今日朝会,咱就重点议一议这事吧!”
然而不等有人说话,目光却是径直便望向大殿最后侧那个角落,声音依然冷凝得出奇,“吏部右侍郎王修,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澄州的奏报呈送到吏部,乃是爱卿第一时间转呈于朕。”
“而如今,此事闹得满京城甚至全天下都人尽皆知,就连大街小巷的黄毛小儿,与那花楼酒肆说书的先生,嘴里谈论的也是这澄州一案,也皆是因爱卿而起。”
“想必,你已心中有了良策,这便出来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