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跑啊,不要回头!”
江流儿立即转身,挤出人群,向南边跑去。
“江流儿,你爹呢?”
街坊看到这个苦命孩子。
“死了。”
他没有再跑,回头在街上寻寻觅觅。
每次和爹出去打渔,他都要在浑河岸边寻觅贝壳螃蟹。
他爹经常说,有些东西要靠自己去寻觅……
那些正在失去的东西,白杆兵帮他找到了。
江流儿在地上捡起一把折断的长枪。
他用瘦弱矮小的身躯扛起断枪,跨过南北大街密密麻麻的辽民尸体,穿过还在围观的大人们,朝那头杀人狗熊猛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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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瓮城城墙上,须发花白的努尔哈赤忧心匆匆望向东门战场。
他身后那杆象征王权的织金龙纛,已经消失不见。
那块破布,在北门瓮城上,便被神火飞鸦烧成了碎片。
距离瓮城数百步外高耸土坡上,开原军的战鼓敲得震天动地,隆隆鼓声如千军万马,给正对面的努尔哈赤造成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周围护卫的戈士哈只剩下五六人,其他的戈士哈都被大汗派到城中搜寻镶白旗旗主杜度,大汗身边就剩下一个汉臣。
正蓝旗溃败前,小贝勒斩杀了帮大汗镇魂的宁古塔师婆,马不停蹄接着跑去杀佟养性。
杜度不是一个人进城,他还带了镶白旗近半数的牛录额真还有一群戈士哈。
无论小贝勒所欲何为,在努尔哈赤看来,杜度临阵脱逃,就是谋反,这个十五岁的镶白旗旗主是不能留了。
半个时辰前,大汗派出二十个戈士哈进城抓捕杜度,现在一个人都没回来,看样子也是凶多吉少。
屠城开始后,辽人开始出现零星的反抗。丁参将带着叶赫人四处斩杀开原奸细,最后发现奸细越杀越多,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无心也无力出城援助大汗了。
当初下令屠城是为了稳定大军后方,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反噬。
原本被大汗寄予厚望的镶白旗,和开原战兵交战后便一触即溃。
崩溃的包衣和真夷甲兵像潮水般席卷浑河南岸,自相践踏,甚至还牵连道东边正在血战的两红旗。
刘招孙麾下战兵如一把利剑刺穿镶白旗阵线,锋芒逼近两红旗后阵。
一场大败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