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刚擦黑,潘宁一个人躺在凉亭内的躺椅上纳凉。
奶奶把切好的几盘水果放在了石桌上,潘宁随手拿起一块西瓜细细品尝起来。
凉亭两侧和顶部爬满了绿色的葡萄秧,一串串尚未成熟的青色的葡萄挂在上面,淡淡的甜味飘散在夏日傍晚的空气中。
隐隐的,一阵男人的谩骂声传到了潘宁的耳中,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凉亭距离隔壁西院秦科家的房子很近。
男人咒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你个贱种!越来越像你妈了!早晚要气死我!”
“那个不要脸的sao货,怎么不早死!”
“你妈去勾引男人!你也不是什么好货!”
听着不堪入耳的咒骂,潘宁放下手里的西瓜,她还哪里有心情吃的进去。
一直全都是男人高亢的谩骂声,听不见秦科的声音,不用说,看这架势他肯定被揍得很惨。
潘宁就不明白为什么秦科不吱声?凭他那体格,没理由不躲不反抗。
咒骂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停止,潘宁抬脚跨步,站在了石桌子上,想看看秦科怎么样了。
但是刚站上去,觉得不妥,这样显得自己太八婆了。
人家的事情,自己那么好奇干什么,于是,她就又跳了下去。
但始终心里像有块大石头悬着,她想知道秦科被他爸打成什么样子?不会被打的起不来炕了吧?
晚上,躺在炕上,潘宁有点失眠,辗转反复地难以入睡。
房间里漆黑,躺在炕上的奶奶也还没睡,看出她有心事,便问道:
“宁宁,怎么了?从刚才就魂不守舍的?”
“奶奶,隔壁姓秦的那家,刚才是在打架吗?”潘宁试探着问道。
“老秦家的小子是个好孩子,今天上午你是和他出去赶集吧,我都看到了。”
“嗯,秦科人挺好的。热情,对我很友好。”
“只可惜啊,他妈妈撇下他和别人跑了。他爸爸在镇子里的砖厂里上班,但是常年酗酒,总是喝的烂醉如泥回家,想到他妈妈,看他不顺眼,然后就揍他。”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硬生生的给他打的一周没去上学。我一个老太太,也管不了,那孩子懂事,知道隐忍,从来不对别人说这些事,我们外人也就不便提了,只能祈祷那孩子赶紧上大学考出去。离开他爸,才能得安宁吧。”
“那……他也太可怜了。”潘宁的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这个少年笑容阳光,性格也开朗,却没想到,生活环境这么阴暗。
“睡吧,都是别人家的事,对了,家里还有些药,明天你见到他给他送过去吧。”奶奶心地善良,有些事比潘宁看的更开,也知道怎么做更合适。。
潘宁躺在那,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转天早上,空气中凉意尚存,潘宁就爬上玉米仓,静静地坐在上面,感觉身下的玉米都有一些湿湿得潮气。
她在等,等秦科过来找她,心中惴惴不安。
“你在这!”
等到八点多,秦科来了。听到少年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少年还是昨天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潘宁有点好奇,不是被揍了吗?怎么……
“你上来。”潘宁用命令的语气让秦科上到玉米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