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危、室三营,立时率部往安肃门外寻天璇卫周制司,今夜你三营听周制司将令便是。”
三员统制使出列齐声应道:“遵将令。”
汪度挥挥手道:“你三人这就去罢,不必等后命。”
三人应道:“是。”转身快步出了大堂。
看着他三人远去,汪度又道:“他们去了,我们便不急了。你们诸位今夜便随我入梁都,今夜的军令便是护卫大内。但却不在此时,子时初我等再出营。还有一个多时辰,你们先安坐,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堂下众人松泛下来,三三两两聊了开来,王凤却只垂头沉思。调兵诸般细节事先难以预料,调三营兵马去周魁处听用便在预料之外,如此一来,便要等到三营军马出了大营才好。正想着,忽听有人唤:“亭仪。”抬头看时,却是汪度唤他,便应道:“制司何事?”
汪度道:“我见你面色凝重,又不与大伙说笑,可是有什么心事?”
王凤笑道:“制司取笑了,我能有何心事?只是不知今夜之事所为何来,制司要我等护卫大内,敢是有人要造反么?那金吾卫、羽林卫又为何不用?”
汪度面色一沉,说道:“这些你不需问,兵部军令乃是机密,岂能说与你听?你只听我军令便了。”
王凤笑道:“我如何敢问,制司问起我才提及,否则不过只在心中想想罢了。”
汪度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头又与旁人说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凤料想三营军马已去得远了,便对汪度说道:“汪制司,我思来想去,还是有事不能明了,请制司赐教。今夜之事诸多蹊跷,汪制司手中所持勘合,当真是兵部军令么?我等虽见到政事堂与兵部大印,却不知勘合写的是什么。汪制司何不让大伙看一看勘合,去一去心中疑窦。”
汪度初时听得诧异,听到后来,脸上已现怒意,“啪”的一声,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堂内闲话之声立时停了。“王亭仪,你是何意?你区区六品统制,也想来看兵部军令?你是我部将,莫非敢不听我将令么?莫忘了军法无情。”
王凤仍是面不改色,从容道:“汪制司,末将岂敢不听将令。但你今夜所行之事近乎谋逆,进梁都,围大内,这是何等大事?这是诛九族的罪。大伙跟着你干倒也无妨,你却不能教大伙蒙在鼓里,有功你来领,有罪却要大伙来背。汪制司纵是要我等去死,我等也都认了,但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却也不能糊里糊涂的死。”
堂下众人立时哗然,议论之声四起。汪度脸色已是变了,厉声道:“王凤,你是要抗命么?我大郑律法,你奉我将令行事,有罪我担责,与你无干。不给你看这军令,也是为你等着想,你却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王凤,奉我将令保你无事,违我将令军法从事,你待如何?”
王凤道:“汪制司,若是谋逆大罪,你连九族都保不住,还谈何保我等。今日,教我看一看那军令,王某便从制司之令,否则,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