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店家过来说道:“二位客官,二楼有一间雅间已空了出来,不知可要移座过去?”
齐愬大喜:“自然移座过去,雅间才好说话。”说罢二人移步上了二楼,店家引至一处雅间。
这雅间虽不甚大,却可凭窗眺望梁水,景致极佳。二人坐了,重新换过酒菜,又推杯换盏起来。
徐恒凭窗远眺,只见月色下梁水波光粼粼,悠悠远去,便如往事一般,不可追溯,不禁长叹一口气。忽听隔壁传来一阵哄笑之声,接着琵琶声响起,如空山流水一般,又有一个声音唱道:
清风起,薄云开,远见汉阳城;
孤帆尽,浮波平,犹是一日程;
估客无忧,昼眠知浪静;
舟人有绪,夜语觉潮生。
三湘愁,愁鬓逢秋色;
万里归,归心对月明;
旧业随波,已随征战尽;
江上堪醉,更堪鼓鼙声。
声音一时宛转悠扬,一时穿金裂石,徐恒与齐愬都听住了。待到唱完,隔壁传来喝彩之声,徐恒才回过神来,强作平静道:“膺望,我三年未回梁都,如今要进梁都了,心中却颇不安宁,不知这三年梁都如何了?”
齐愬道:“永业只管放宽心便是,当日朝廷已有明旨不追究你的罪责,只是不得为官而已,又不拘你的去处,既如此,又有何人能加罪于你。”
徐恒笑道:“我非是忧心此事,我此时便如游子归家一般,只不知家中比先前可好些了?”
齐愬也笑了:“原来如此,今日之梁都比之三年前愈加繁盛。永业,当今天子虽已年过六旬,然自三年前重掌朝政以来,我郑国反一日一日回复昔日之境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