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看着堂下众将,众人却都没了声息,只纷纷看向于介。原来这四位都统制之中,只于介资格最老,是以众人都等他先开口。
于介初时并未察觉,见无人说话,便看向四周,见众人都看他,这才恍然,拍拍额头道:“哦,这一仗该如何打?先时我军以五万对西蜀五万,打的难解难分,如今陈都司又带来五万大军,那便是以十万对五万了,那还有什么可说,打他娘的就是。昔年我等打了几次青乌都未打下来,如今自然还是要打青乌。只要打下青乌便好说了。都司莫怪,我老于是粗人,并没有什么计谋,也没有什么独到见解,只知道冲锋陷阵而已。只是现下已是腊月,三日后便是腊八,没几日便要过年了,只怕军士们盼着过年,没了战心。”
陈封点头道:“于江风快人快语,徐毅节以为如何?”
徐慷是徐云第二子,在军中威望极高,是以陈封第二个便问到他头上。徐慷见问,回道:“于江风说的乃是至理。要打利州,必攻青乌,否则我便无立足之地。青乌地扼嘉陵,西连文州,是绕不过的所在,亦是夏侯蹇插在我汉中的一根刺,若不将其拔除,便难以攻打利州。只是这青乌却不好打,昔日卢太尉在汉中之时,曾数次出兵青乌,却皆不能攻下,也是我等心中一大憾事。”
陈封道:“哦?这青乌为何这般难打?”
徐慷道:“归结而言,这青乌有三难打。其一渡水难,其二攻寨难,其三打援难。”
陈封道:“这三难却是为何?毅节请细说说。”
徐慷道:“我与西蜀之间,隔着两道水,乃是沮水与嘉陵水,渡沮水易,渡嘉陵水难。那嘉陵水道阔水深,水量颇丰,轻易难渡。现下是冬天,或还好些,若是春、夏两季,绝难渡水。况且在我三泉左近,只有三处可以渡水,其余各处,或是悬崖峭壁,或是沼泽泥潭,兵士难以立足。这三处渡口却皆有西蜀重兵把守,纵是渡水过去,西蜀伺我半渡而击,我亦无法立足。”
陈封道:“嗯,这是渡水难,攻寨难又是为何?”
徐慷道:“大将庞爰乃是蜀国当今第一勇将,官居西蜀卫将军,中护军,率一万兵马驻扎在青乌。青乌本是一处市镇,并无城墙,庞爰将营寨设在青乌镇外要道之上,当道设一寨,两侧山岭之上又各设一寨,三寨相连,攻一寨其他二寨必来救援,仰攻山上营寨更是极难,是以说攻寨难。”
陈封道:“若是这般营寨,确是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