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道:“他与你有同僚之谊,你自然不便说他坏处,粮仓失守乃是重罪,于江风却轻轻巧巧便纵了他,只将他调离了事。这赏罚分明四字,岂不是空设?”
杨显道:“初时于制司也要惩戒他五十军棍,众将求情方才告免,于制司命他立功以赎前愆。”
陈封嘿嘿冷笑死两声道:“五十军棍?也罢,不去说他,今晚我等便去济众借宿。二十里,一个时辰也便到了。”
济众仓本是一座小村镇,名唤白家坪,因这里地势平缓,向各处军镇皆有道路可达,郑军便在这里设了一座大军粮仓,唤作济众仓。时日久了,本名白家坪便无人再叫,只唤作济众了。
济众仓与村镇相距五里,陈封众人到时天已黑透,远远只见一团黑影矗立在荒野之上,营内一团漆黑,只辕门外挂着两串灯笼。众人走近,竟无人察觉,待到走到辕门口,才见只有两个兵士值守。
两个兵士见这许多人到来,有些惊慌失措,却并未叫喊,只失惊叫道:“你...你等是什么人?到此有何事?”
杨显与程备催马上前,程备道:“征西将军陈都司巡查各处营寨,还不速去通报?”
一个兵士道:“陈...陈都司?可有腰牌?”
程备解下腰牌递过,那兵士接过细看。这是虎贲军中军腰牌,那兵士自然识得,急忙双手奉还程备,也不言语,转身飞跑入营。
程备对另一兵士道:“大军营寨何等紧要,你这里如何只有两人值守?”
那兵士嗫嚅半晌方道:“我一班岗哨共有十二人,但近来无事,上宪吩咐轮流值守,每两人只值守一个时辰便可。”
过不多时,只见营中亮起许多灯火,又有一队火把蜿蜒而来,出了辕门扇形排开,中间四个人单膝跪地呼道:“末将等恭迎陈都司大驾。”
陈封并未说话,翻身下马自向营内走去,黄梃唤过一个亲兵低声吩咐道:“遣几个人把守前后寨门,无都司军令不得放人出入。”说罢快步跟上陈封。程备、杨显也跟在身后进营。跪地四人各自看看,只得自行起身紧随入营。
穿过数座高大粮仓,营中处有一排五间矮房,杨显在前指引,陈封进了屋内。
亲兵掌上灯烛,陈封自在堂上坐了,见堂下立着四人,道:“报上名来。”
四人各自报名,却原来是玄营三位观察使,一位幕宾。陈封道:“贾统制何在?”
一位观察使答道:“禀都司,贾统制...未在营中。”
陈封脸隐在灯影之中,看不清面色,却也不再说话。堂上堂下一时寂然无声。过不多时,一个陈封亲兵快步而来,上堂在黄梃耳边轻言几句。黄梃点头,那亲兵退了下去。黄梃又在陈封耳边耳语几句,便即退下。陈封这才看着堂下四人道:“贾统制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