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四,楚军又攻了一日,却仍旧毫无进展。原来马保营寨扎得极为牢靠,守御器械又准备充足,郑军居高临下守寨,每以弓弩、滚木、礌石击退仰攻的楚军。
楚军难以靠近郑军营寨,偶有楚卒靠近,那壁垒又极坚实,楚军无法攻破。马保又亲率亲军出寨厮杀,楚军难敌,便只得退去。
听闻此报,秦玉反忧愁起来,召徐恒、张羽商议。秦玉苦笑道:“我却未想到马开山守寨守得这般好,楚军又是这般无能。若是如此,后日马开山若突然撤军,何璠岂能不起疑心?”
徐恒道:“璧城所虑不无道理,马卫疆明明胜势已定,却突然撤军,这圈套未免太过明显,若是何璠看不出,那也太过无能。倘若马卫疆只凭一己之力便吓退何璠,那便前功尽弃了。”
张羽道:“你二位何苦在此劳心,只教马开山打去便是。楚军若走了,我等便出兵去追,我与马开山、洪振远分三路去追,也能大杀他一阵,岂非也是一场大胜?又有何不好?制司何必烦心。战阵之间,瞬息万变,制司与徐先生若有算计不到之处,也算不得失策,也算不得丢了颜面。”
徐恒笑道:“鹤霄,我二人并非怕丢了颜面。聚而歼之与追击残敌不可同日而语。我有大胜可争,何必去取小胜?何璠若全军退去,元气未伤,日后我军要取淮安仍旧要多费气力,此战不是白打了?”
秦玉道:“原定之策不可轻变,我仍当坚何璠进军之心。鹤霄,遣人传令与马卫疆,明夜暂不撤军。鹤霄你明夜引兵去援马卫疆,你两个再守通海三日。这次要大杀一通,再露出些破绽给何璠,万勿吓跑了他。再遣人至应州、淮阴,命孙霖率军明晚赶到虹泗,赵广率军明晚赶到应州,各自移防。”
张羽起身应了,又道:“制司,你教与张羽,如何打败仗。我一世只会打胜仗,却不会打败仗。若说败仗,也打得,但若不慎死伤太重,只怕制司又要怪罪我。”
秦玉微微笑道:“鹤霄明夜去援马卫疆,你与马卫疆再守通海三日即可。我可写手令与你,以你为主将,遇事不决要马卫疆听命于你。至于如何打这一仗,以我之见,你二人不要急于出寨迎战,只固守营寨便好,何璠必会以为我无还手之力矣。通海预备的滚木礌石等物,你前两日多使些,到第三日少用些,何璠必会以为我已无力守寨。到第三日晚,你与马卫疆撤回虹泗,只教何璠不起疑便好,他便会放心来追。此事若成,便是你张鹤霄又一番大功。只是你退回此营寨时,我已不在此地,那时我自会命退之接应你等,你便须听从退之号令了。”
张羽点头道:“这是自然。那便都依从制司吩咐就是。”
秦玉点头道:“战阵间事,你远胜于我,可自决之。何时撤军,如何撤军,你自能看准时机,何须问我?你只留意,务要引何璠来追,否则鹤霄便非但无功,反要受过了。”
张羽道:“好,张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