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说出自己亲眼目睹宁静之死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为宁静的死感到震撼、感到心颤,可又……带着那么些似有若无的无所谓。
他清楚是为什么,轮回的本身使他们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
无声无息间改变着他们身为人的认知,让一步步地朝着真正的怪物靠拢。
既恐怖,又……让人轻松?
尤其对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除去宁静不在,逆转无法使用外,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水元素已然耗尽了。
为了一击让衍不再动弹,百露抽空了场地中所有能用的水,制造这场大爆炸。
只有他们两人能攻击到衍,所以——
扬帆勾了下唇,轻笑了一下。
都说啊,本心是最不重要的,人与人的交际看得是行为,如果他难以对宁静之死附上一个合适的情绪,那么就用行为来作证他最初也是最真实的感触。
无形的刀刃缓缓伸出,这一次,切割的对象不再是别人。
而是,他自己。
伴随着刀刃的切割,他的躯壳从头颅开始,到脸,到脖颈,到胸腔,到下肢……一寸寸地撕裂开来,失去控制的血液喷涌而出,在半空炸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花。
他低垂下分裂的眼眸,张开裸露出白骨的双臂,对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衍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这个动作不代表任何,只是对四人中的最后一位,背负最轻也是最重的一位,做出了轻声的警示。
……百露望着眼前的一幕,脑中唯有空白,杂音被层层隔绝。
她无法再思考任何,无论出于哪种,按照扬帆所期望的行动,才是她唯一能做的。
来自寒冬的技能汇聚掌心,轻轻捧起面前已碎成一地的血块之人散逸的血花,她将那些血花凝聚,遵照那人的动作,死死地将位于中心的衍包裹。
原本血色洪流化作冰霜,覆于他的躯壳之上,将他冰封,在血冰碎裂之前,他都将无法行动。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百露心中暗念,剩余的血色在掌中凝结成冰锥,现在的衍还没完全阴影化,并不具有百分百免伤的能力,也就是说,只要遭到足以近乎湮灭形体的攻击,他依旧会消亡。
百露打算凝一排极大、极尖的冰锥,将衍绝大部分形体分割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