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可笑,你居然会和一个有孩子的女的呆在一起,你也是怪物、疯子、神经病……!”
菲特怒吼道,他已经口不择言了,在意识到面前的人远比自己了解他更了解自己后,他就明白这场争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再短暂的情绪宣泄后,他选择以退为进,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好,最开始的传言确实是我放出来的,可我只不过是复述了一下她的事而已,她自己干出来的脏事还不允许别人说吗?要是放在过去……未婚先孕被放在火刑架上烤都算轻的了!”
苏纸的心脏跳得飞快,血液在身体里飞速地流窜,她的牙关紧锁,脸颊侧边甚至能看到隐隐的青筋。
但面上依旧如常,甚至带着笑,她习惯隐忍愤怒,因为她明白,眼前的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旦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就会留给对方说头,反而落入下风。
“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你为什么要来呢?”
顺着对方的话说,苏纸深吸一口气,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言语间直击了对方的矛盾点,
“用那般恶毒的话去贬低她,那么想必,她的失踪或是死亡在你心中就算不是畅快得意也算无足轻重吧。”
每说一句话,她都能感觉仿佛有针在扎着自己,某种意义上说,反倒令她越发清醒了。
“我……”
菲特确实卡壳了,他也意识到自己激进的话语非但没能破对方防,反而遗留下了巨大的漏洞,他的大脑极速转动,正当他再欲解释前,对面的苏纸,忽然换了一个语调。
这个语调更温和,夹杂着隐约悲伤与一丝恰到好处的示弱。
“其实,您也知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吗?”
“……她失踪之后背负的骂名,你也看在眼里不是吗?您对其他人的造谣义愤填膺,可为何,不愿面对身为始作俑者的您自己呢?”
苏纸这段话说得极轻,也并非最开始那般绵里藏针的语调,她说得很是诚恳,脸上是实打实的悲戚,仿佛她是在为菲特考虑一般。
菲特的眼前晃了两晃,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喜欢把长发梳到一边的女子一般,她温和而又善良,笑容阳光却又点点忧郁……他以为对方和其他被他造谣的人一样,是来闹事的,他都准备好了犀利的言辞,可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她却提出了一个菲特无法拒绝的提案。
“唉……”
菲特苦笑着摇了摇头,最终,不再反驳。
他知道苏纸是故意,他为什么能来这?他为什么会来这?不就是因为对女孩的失踪、对女孩遭遇的骂名,还存有一丝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