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行的大娘偷偷拉了拉月荷的衣角,小声说:“还能是什么意思,上头的人篡改了证词,拉你爹当替罪羊了呗!”
月荷本就一团浆糊的脑袋,一下子一片空白,他们怎么能这样!很多年后月荷才明白这个世界本就是这个样子,可悲又可笑。
月荷性子倔,不肯做官妓,想逃,被打过,骂过,也被饿过饭。因为识字,在生病时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那些衙役想故伎重演的拉着她签字画押时,一把夺过自己的卖身契扔进了火里。虽然又被打了个半死,但是她不怕,自己是官婢,那些衙役不敢弄死她。她有自己的户牌,在没病重之前偷偷扔进了被分去各个世家大族做奴婢的户牌堆里,卖身契这个东西没了就没了,大不了重写。还没等新的卖身契做好,一个衙役告诉她若是不想做官奴等到第二天偷偷跟在被挑走的那堆人的队伍里就行了,她们是被送到州府给人洗衣服的,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总算是个正经活计。月荷半信半疑,又偷着问了明天要被送走的那些人,得知衙役所言不假之后决定依言而行。
第二天她跟在队伍后面,看见提醒他的衙役还道了声谢。在车里,所有人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嘴巴,月荷突然有些心慌,车停的时候,她扯下黑布看到自己到了营妓的住所,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些衙役因为自己之前不听话对自己进行了报复,且联合了那些官婢一起骗她!现在想要逃已经逃不掉了,她只好跟着车里的人一起进了棚内。棚内还有一拨人衣着和自己不太一样,无论这拨人是做什么的她都只能混迹其中才有机会摆脱营妓的命运。月荷偷偷到没人的地方用水缸里不知道是不是干净的水洗了把脸,然后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反着穿了,这样显得不是太脏,最后依照那拨人的样子用布条把头发重新扎了一下伪装成她们的样子挤到了那群人里。果然,那群人是给军人们做饭的,月荷跟着她们干了活就回到了军驿。
之后的一个月里,她就跟着大家来来回回的穿梭在几个军营里为士兵们送饭,想着等安定下来就打问一下父母的去处。可没过多久,一个拿着她户牌的老妈妈就带了她和其他几个奴婢离开了军驿,原来她被分给了一个叫武陵侯的世家做官婢,因为她是这堆奴婢里为数不多识字且年龄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