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曾一度废止的遗产税要重新恢复了。宋公,对此事如何看待呀?”
长安火车站,一众帝国高官显贵正簇聚在装饰华丽的贵宾候车大厅里,一边不时地朝窗外站台望去,一边低声窃窃私语着。
宗正寺少卿、诚远侯齐维智踱步至长安大学教谕长、平阳伯宋文清的身边,寒暄两句后,便不由提及京城之中热议不断地遗产税征收话题。
“遗产税,最早流传于泰西古罗马时期,有身资之家故去后,即以课税,征收其遗产价值5%-10%,作为战士养老之用。数百年前(中世纪)欧陆诸国,领主继承人欲继承爵位和产业,需向上级领主缴纳金钱;领民死时,其继承人同样需向领主缴纳实物或金钱,此即谓中古封建时代之遗产税是也。”宋文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缓缓说道:“但我华夏历史上概无遗产税征收之普遍情况,也无既定俗例。昔年,太祖首次提出予以征收,但四十余年来,时有反复,存废数次,皆未成长久之循例。”
“是呀,这遗产税委实不讨喜。”齐维智笑着说道:“说实话,以我本人而论,是极不赞成此税开征。你说说,辛苦打拼数十年,好不容为子孙后代积攒一笔可观的资产,想着可以绵福后人,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舒服日子。可临死之际,却要被政府平白从咱们身上刮一层皮下来,委实难以忍受。”
“话虽如此,但征收遗产税却在某种程度上有助于防止国内贫富过分悬殊之状况出现。”宋文清摇摇头说道:“我齐国历九十余年,国丰民富,可谓古之盛世。然数十年来,富者是身家巨万,居华府豪宅,生活也是穷奢极恶。而贫者仅维持三餐温饱,住土房木屋,每月为三五元薪资而费心劳力,旦遭意外,即为潦倒穷困。盖遗产税征于富贵之家,或可平抑过分悬殊的贫富差距。”
“宋公之意,是赞成此遗产税复征?”
“诚远伯以为不可行?”宋文清反问道。
“内阁既然再次推出遗产税,必然是获得了太子监国的大力支持。”齐维智叹道:“我就算万般不愿,又能如何?……君意不可违呀!”
宋文清笑了笑,不再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站台的方向。
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官兵如标杆一般地布于四周,宪兵和警察持着火枪和警棍,将迎接远来亲朋好友的人群挡在警戒线外。
熙攘的人群对此情形已然见怪不怪,瞧着这般阵势,想必是来了外国使团,或者重要的皇室成员抵达,估摸要搞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待贵宾离去后,才会将他们放进来,迎接各自的亲人或者好友。
等着吧,且让那些外来夷人领略一番我大齐帝国的威势!
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是决然体会不到贵宾候车室一众权贵的忧虑和不满,但想必在听闻遗产税再次启征后,定然乐得看热闹,或者生出几分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