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下，手机屏幕的光亮了一瞬又很快暗下来。
——
“家人们，到十二点了！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江白转动手电筒对准前方的路。
“呜……呜……”
风呜嚎着，树叶沙沙，一辆大巴车从远处驶来，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家，家人们，你们看见了吗？”
手电筒的光对准了那辆缓缓开来的车，上面暗红色的【殡仪】二字若隐若现地呈现在屏幕中被网友们看见。
随着大巴车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像是出了故障似的忽明忽暗，只是依然坚持着为它的主人照亮一方黑暗。
“家人们，你们有没有觉得手电筒的光变弱了？”江白轻声问，“我发誓，我什么手脚都没有做，你们看开关，我一直开到了最大。”
【真的诶，我一直看着，手电筒的光忽然就变弱了。】
【难道是主播悄悄调的？】
【应该不是，光是渐变的，不是一下子就变暗，就好像……】
【是从殡仪车出现的时候光变弱了。
【……】
【不过，真的是殡仪车诶……你们看到司机了吗？我怎么看不见。】
【被主播碰到真东西了？】
【这么凑巧？主播说好今晚要来公交站台等殡仪车，就恰好有一辆殡仪车开过来了？】
【对啊，难道是剧本？】
【开殡仪车是主播跟团队早就商量好的吧。】
【主播之前不是说过她没有团队嘛。】
【她说你就信了？】
【你们别吵了，殡仪车开过来了！】
一串评论刷过去，江白却没精力关注了，因为，殡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车门打开，黑黝黝的洞口像是邀请她进入。
江白将手电筒对准车身，无论是她还是网友都可以看到上面遍布的灰尘跟还有可疑的深色痕迹，像是血。
底下靠近车轮的那一圈沾了不少黄如沙砾的尘埃，车胎老旧应该很久没换洗过了。
车窗看上去浑浊异常，一点都不清澈，黑压压的，江白抬头用手电筒照了一圈，结果照到了像是人头状的圆球物体，将她跟网友都吓了一跳。
【车里不会有人吧？】
【你们也看到了吗？】
【嗯，我，我看到了人头（害怕）】
【殡仪车怎么会有人……】
【不是人，那么就只有……】
【说不定是主播装神弄鬼故意吓唬你们呢，这车里的可能是她专门花钱聘请的演员。】
江白：“家人们，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再重申一遍，我的直播没有剧本，而且我也没有钱雇演员。算了，先上车吧，估计你们也非常希望我上车。”
【哈哈哈，当然了，我们还想看看殡仪车内部是什么样子呢。】
【到时候就知道车里看上去像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主播好果断，要是换成其他主播说不定得先让大家刷个礼物才拖拖拉拉的上车。】
江白：“嗐！也没什么，我上车也是为自己加一波流量……呃，感谢【胖胖子】刷的【浪漫烟花】，感谢【小花花】刷的【锦鲤】……我不跟大家扯啦，现在就上车。”
她边说边踏上台阶，腐朽的车门在她身后合上。
说了那么多，其实从车门打开到江白上车并未花去多长时间，网友们也就没催促。
进了车内，江白尽职尽责地用手电筒争取将每个角落都照一照，好满足网友们的好奇心。
这一照不得了，因为车里除了她之外竟然还有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