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主忍无可忍,冲天而起,一掌朝那小旗拍去,掌风卷起的气流呼啸如猛虎拍石,可屏障碎裂的画面并未出现,反倒是沈千浮的长刀已经刺中了百里万顷的胸口,迅势凶猛地让其拿出法宝抵挡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心爱的儿子口吐鲜血颓败跪地的一幕,百里家主眼中大恸,“万顷!!!”
众宾客惊疑不定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千浮将那把刀从百里万顷的胸口抽出来,血流如注染了喜庆的红色锦衣。
“贼子,纳命来!”百里家主手中多了一把宽剑,抬手正好刺破面前由四面小旗筑起的屏障时,沈千浮忽然招手将这四面小旗收回来。
屏障消失,百里家主却和他身后的护卫们心生迟疑,他们怀疑沈千浮这一奇怪举动的用意,不敢妄动。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害我儿!”
“我是谁?”那么多双眼睛下,沈千浮用手隔着脸一抹,露出真容。
不说百里家族等族人和在场宾客,就是江白都愣了。
她想不通他自曝身份的目的,但是直觉告诉她,他的异常一定跟百里家族有关。
“从前,村里人总说我和我娘长得像,”沈千浮的视线从虚弱的百里万顷身上移开,缓缓落在震惊的百里家主身上,“家母沈慈,不知百里家主可否认识?”
“你,”百里家主盯着沈千浮这张脸,“你娘是沈慈?”
他喉口干涩,神情将信将疑。
沈千浮嘴角噙着一丝让人生寒的笑意:“我名千浮,沈千浮,我娘说这名字还是我那从未见过的爹给我取的呢。”
“……”
“……慈儿,以后我们的孩子取名千浮可好,百里千浮。”
“好啊,都听郎君的。”
百里家主的意识一阵恍惚,某些片段在脑海中浮现。但随即,他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护卫以及族人和宾客们的目光,当即清醒。
“胡言乱语,我不认识什么沈慈!”百里家主义正言辞,“我只问你为何要杀我儿!”
借着情绪,他不着痕迹地提剑上前。
“站住。”沈千浮的刀尖对准百里前倾的脖颈,“再上前一步我杀了他!”
“你!”
百里家主无法,只好停下,“你今日擅闯百里府,就是为了杀万顷?”
“不可吗?”沈千浮发出一声冷笑,“他与莫家子弟莫冲在我村上空斗法,风力压垮了村民们的房屋,汹汹火势让全村村民葬身火海,连我娘都死在其中。所有人因为他们而痛苦死去,他们却冷眼旁观不闻不问,难道不该死吗!”
“我问你,百里家主,你的儿子百里万顷,不该死吗?”
沈千浮的声音不大不小,平稳至极,下面的宾客们听得一清二楚,随后便引发了议论。
江白听到,有宾客为那些村民们惋惜,认为百里万顷的手段太过冷酷,有伤天和;也有宾客认为不过是些凡人,死了就是死了,他们的命本就不值一提,是沈千浮小题大做;还有宾客的注意力则在沈千浮本人的身世上,看向百里家主的眼神也变得异样起来。
“百里万顷,你不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