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之中，能有三进院落，朱漆大门的不多。
眼前的王员外家是个例外，早年王家也是个苦哈哈，后来贩卖皮货起家，存了些许银钱。
王员外也不搬走，反倒买下周围几个院子，将其改建成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
可惜的是，一场无忧教祸乱，全家死绝。
朱漆大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描绘着牡丹的影壁。
影壁下的地面，干干净净，不像其他家杂物散落。
据说王家有鬼，有人曾看到王家小女儿的鬼影。
因此，没人敢进王家宅院。
“王家院子里，怕是能搜出不少财物。”地痞阿四舔了舔嘴唇。
“至于女鬼……？”
他前几日在东城的万利赌坊，输了个精光不说，还签了字据，倒欠赌坊五十两银子。
万利赌坊的打手，此刻正守在阿四家门口。
若是逮到他，一顿毒打都是好的，就怕被绑上青条石，沉到江水里去。
“我倒是看看，是女鬼可怕，还是穷鬼可怕！”
阿四心中一横，推开虚掩的朱漆大门，侧身溜了进去。
绕过影壁，大厅前的天井空地上，到处血迹。
有飞溅到墙壁上的，也有在地上拖动产生的。
阿四捂住口鼻，想要隔绝血腥和腐臭味。
“该死！捕快衙役难道没有将尸体拖走？”
嘴上咒骂着，阿四脚下不停，他穿过大厅，来到内院。
有人居住的地方，才有金银财物。
一口池塘的荷叶枯萎，池水发黄，抬头望去，池塘边有一栋二层绣楼。
女子所住的绣楼，应当是传闻中女鬼出没的地方。
不过……
正因如此，这栋绣楼，被人搜刮过的概率极低。
阿四推开木门，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和尸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跌一个踉跄。
一楼只是会客所用，桌椅板凳摆放齐整，一看就能看出藏不下什么东西。
阿四望去，木质楼梯婉转通往二楼。
楼梯越往二楼，黑暗便浓郁一分。
淅沥沥……
秋雨落下，伴随着一阵冷风，吹得阿四汗毛滚动。
终究还是欲望战胜了恐惧，阿四抬脚迈入绣楼，穿过会客的桌椅，踏上去往二楼的楼梯。
吱吖……
木头挤压的声音从脚下发出，吓得阿四浑身一抖。
他定了定心神，扭着身子望向楼梯尽头。
那里，只有深邃的黑暗。
吱吖……吱吖……吱吖……
每走一步，脚下的楼梯便发出一次声响。
直到站到了二楼入口处，阿四一直悬着的心，略微放下。
二楼外侧，是丫鬟睡的隔间，一张屏风挡住了内里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