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根金链更衬他。
“该有人陪在他身边……”
许然的手穿过汹涌的魔气,紧紧握住了那只瘦削无力的手。
他说:“忱溪,醒醒,师尊来带你回家。”
魔尊的眼睫颤了颤,他没睁眼,可周身汹涌的魔气却悄然动了动,避开了许然伸出去的那只手。
许然却得寸进尺,又向前走了一步,他轻声哄着:“忱溪,将自己放开,你这样,师尊抱不到你。”
那只手下意识蜷缩起来,他想逃离这场梦,又被锁链制着,避无可避,而后又被人握得更紧了些。
这又是一场噩梦,魔尊忍不住想,哄着他活下去,现在又哄着他睁眼。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睁眼了,他看见了一双和梦境中一样温柔的黑眸。
“忱溪,师尊来晚了。”
裴忱溪想摇头,可脖颈被玄铁束缚,他动不了,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
于是他只能慢慢地,用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而有些艰涩的嗓子反驳这个梦中的骗子。
“我没有师尊。”
他一字一句:“没吃过仙蜜,不会用断水,也不会炖汤。”
他都看到了,可那不是他。
许然轻轻摸了摸他的发,而后掩住了他的眼睛。
“忱溪,别哭……”
他不知道裴忱溪在这里等他。
魔尊有一瞬的茫然,而后突然笑了笑,那双雾灰色的眸子里满是麻木。
“我不是裴忱溪,我是个魔头。”
早就没有人叫他裴忱溪了。
裴忱溪死在了鬼墓山,没人记得世界上还有个裴忱溪,没人记得青霜峰原本还有个杂役弟子。
许然缓缓放下手,看向那双眼睛,没有泪水,可那双眼睛分明在哭。
许然开始说他的小徒弟:“他想用仙灵草炸伤那个抢他东西的人的手,叫我不小心给破坏了,没有我,他炸着没有?”
魔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抿着唇不讲话。
许然就轻轻笑了,自己回答自己:“他炸着了,那内门弟子的手伤得厉害,养了一个多月。”
仙尊自言自语完,就又认真看向魔尊,夸赞那个没有师尊护着的少年:“做得好,真厉害。”
魔尊一滞,感觉仙尊又贴得近了些,隔着冰凉的锁链,他竟然感受到一丝温暖。
“忱溪,跟师尊回家,师尊教你炖汤。”
魔尊不敢呼吸,不敢眨眼……这是个怪梦。
“师尊教你练剑,给你喝仙蜜。”
魔尊的唇死死抿着,这是个梦……梦就会做完,会消失。
“忱溪,师尊想你了。”
魔尊的眼里落下泪水,他哆嗦着,颤抖着,喊出那个在这几年的黑暗与疼痛中,曾无声在心里悄悄喊过的两个字。
“师尊……”
师尊,他好疼,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