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许然伯爵和芬恩上将恩爱异常,让雌虫开始不再甘心于将自尊碾入尘埃的命运。
新法颁布三年后,虫族的结婚率降到谷底。
诺伊斯陛下说:“七十年的光阴并不短暂。”
不自由,毋宁死。
雄虫们此刻还不屑一顾,他们不信当面临死亡的威胁时,雌虫依旧能保持这样的骨气。
但一年又一年,许然伯爵没有纳雌侍,芬恩上将的脊背上也从未染上鞭痕。
大多数雌虫不肯再结婚,不肯再跪在雄虫脚下祈求鞭挞。
许然伯爵已经证明,雌虫本不必靠鲜血与伤痕来取悦雄虫。
他们愿意等待另一只这样的雄虫,直至死亡。
新出生的虫崽越来越少,诺伊斯顶着也许会种族灭绝的压力,坚持推行新法。
他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后来艾利斯上将死在远方的战场上,他的遗书中写到:
“这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饱受精神力的折磨,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他却称这是最快活的日子。
诺伊斯曾翻阅虫族古老的史书,上面记载:
“雄虫与雌虫并肩作战。
他们因爱缔结契约。
他们相濡以沫,死生不渝。
这个种族因爱而繁衍。”
这不止是雄虫的家园,也是雌虫的家园。
后来家园支离破碎,是因为这个种族遗忘了爱。
而许然伯爵和芬恩上将,似乎在证明爱依旧存在。
这个失衡的社会,需得付出血的代价慢慢修正。
雌虫们不再结婚,但雄虫需要雌虫的供养,他们终于发现,那可以随意折辱的,跪在地上沉默的接受鞭挞的雌虫,也长着同他们一样的血肉。
……那是他们的同胞,而不是微不足道的发泄的器物。
他们会受伤、会流血,会感到痛苦。
数不清的雌虫饱受折磨,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但依旧有一群雌虫,他们不肯低头,不肯认命。
这痛苦太深,太刻骨,这些生于扭曲的制度之下的雌虫,终于开始反抗命运。
即便他们等不到,但总有雌虫能等到的……
雌虫想要摆脱痛苦的力量不可小觑,时隔多年,雄虫终于开始慢慢改变态度。
他们终于发现,原来他们也如此依赖于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