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飘在他身旁,静静看着当年那个天衍宗首席,当真是光风霁月,举世无双。
骤然间,裴墨沉面色一变,瞥见一处黑紫魔气直冲一弟子后颈而去。
那弟子一无所觉,裴墨沉毫不迟疑地跃身而起,挥剑截了那魔气。
溯光剑意铮然,击向罪魁祸首。
此处几位弟子被这景象惊住,想出手帮忙,但裴墨沉和那魔修已然缠斗在一起,气势凌厉,他们竟一时无法近身。
汹涌魔气直震裴墨沉心脉,他唇角溢出鲜血,身法却不乱,溯光直抵那魔修要害。
待宗门长老从大殿中赶来时,魔修诡异一笑,竟以自爆换得垂死一击,断绝了裴墨沉全身经脉。
他从半空坠下,身上白衣血污一片,手腕已承受不住溯光的重量。
……剧痛席卷全身。
裴墨沉熬过最痛那一阵,身体却骤然一轻,再 回神,又是同此前一模一样的景象。
“师弟,可是才从掌门那儿回来?”师兄拍了拍他手中的溯光。
裴墨沉怔然。
顾不上怀疑这些怪异,他忙道:“去请长老。”
但还是来不及,一模一样的魔气闯入眸中,裴墨沉再次拔剑。
……第二次。
裴墨沉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掉落的溯光,经脉寸断的疼痛让他几近窒息。
戒指着急:“怎么还没想起来。”
许然语气涩然:“快了。”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师弟,可是才从掌门那儿回来?”
裴墨沉握住溯光的手一紧……到底是,为什么?
每次事情都发生得极快,裴墨沉没有多余的心力理清楚,次次拔剑。
次次结果都是一样。
到了后面,裴墨沉是近乎麻木的挥剑,没有权衡,而是本能。直到再一次睁开眼,他目光中不再有慌乱和茫然。
想起来,经脉寸断后疼痛难忍的无数个日夜,无论多努力都再也无法留下的灵力,孱弱软绵的身体,昔日嫉恨他的人的奚落与嘲讽。
是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他缓缓看向手中的溯光。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他不能挥动溯光。
心魔幻境无声叩问:倘此次不出手,就不会经脉寸断,修为俱废。
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幻境最喜他们犹豫挣扎,看他们痛苦不堪,激发他们心中恶念。
这些一分一毫,都是幻境的养料,将心魔滋养的越来越强大,直到彻底吞噬其主。
裴墨沉眸光冷了下来,他只顿了片刻,而后毫无顾虑——溯光出鞘,剑意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