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六说,“首长同志,俺的思想觉悟跟上形势了吧,可以走了吧?屋里的炉子上还烧着水哩。”
纪连忠问,“你叫什么?”
杨老六说,“俺叫杨智谦。”
纪连忠说,“你就是杨智谦,你在五九年以前是干什么的?”
杨老六回答,“俺是贫农。”
纪连忠说,“五九年以前,你在南滩这边走村串巷给人拆字算命吧?你大搞封建迷信,还不是旧文化?”
旁边的孙三接上话,“杨老六,你算一算今天会不会游你的街?”
杨老六干笑两声,“那都是解放前没饭吃才搞那个,混口饭吃,这不都搞人民公社了,有些年子不搞这个了嘛。”
纪连忠说,“是真不搞了还是假不搞了,我们收到检举揭发,你私下里仍然偷偷给上门的乡亲算命,有没有这事?”
杨老六噎了半天,嚅嗫道,“俺两个儿子也大了......这得给他们偷偷攒点钱,以后盖房子用。”
屋子里的人哄笑。
纪连忠说,“杨智谦坐下来,能够安心地待在屋子里开会学习吧。”,接着又继续他的讲话。
黄保芹看着杨老六在场上唱了一出戏,大概明白了今天学习的意思,叫来开会的应该都是大队上的落后分子,她也算是一个落后分子。
纪连忠讲完话后,魏晓亮又念了一大段文章,会开了有两个来钟头。最后黄连保说,“现在会议结束了,大家先别离开,听着喊名字,外面喊一个名字就出去一个。”
就听着孙三在门口喊道,“杨益谦!”杨益谦喊了一声“到”,出到门口。
接着是杨老六杨智谦,一个个都出去了,剩到最后就留了黄保芹一个人,她看着台上坐着几个领导,心里有些慌慌,问到,“二连子兄弟,俺是不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