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医生才新婚啊,真的会去吗?他要是去,说不定真能控制下来北西的疫病。”
护士们谈论的声音越来越远……
陆以述还是没有出来,林听又继续等着,等着他回来后,远远地跟在他后头。
林听从未见过这样的陆以述。
耷拉着头,脚步迈得缓慢且沉重,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的白大褂带着宿夜奔波的褶皱,高大挺拔的身躯都累得微微佝偻。
她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林听转身,她似乎有些懂得陆以述的坚持了。
从前一遇到事情她就想逃避,但是渐渐的,她发现最后也要自己做决定。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逃避。
她不会阻止陆以述去北西支援,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地等在家里。
林听的一个自以为伟大的计划,悄悄在心里形成。
晚上,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把林听吓了一大跳,难道又有小偷,她灯都开着胆子还那么大?
林听一下子就关掉灯,本想告诫这贼屋里人还没睡,但是好像动静丝毫未减。
她小心翼翼拔掉桌上台灯的线,一直把台灯握在手里,紧张地盯着窗台。
准备伺机给小偷一击,无声地扭扭脚腕,舒展舒展筋骨,万一搏击还能发挥尽致。
窗户嘎吱被慢慢推开,林听几乎可以确定了,窗外有个人,而且是有意爬上来的。
因为她的房间是在二楼,下面是个空调外机和一个大花盆,刚好能形成攀爬的阶梯。
林听为什么这么清楚呢,因为她以前晚回来,怕李女士发现也爬过。
不过她手短腿短,爬上来不要太费劲,后来她就放弃了这里的通道。
当时没意识到,这样的高度,对于一个成年男人的话,其实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现在是知道了,但是估计小偷也到了。
林听想,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话,她就叫陆以述。
他就在隔壁,李月也在家,所以今天其实她没有那么害怕。
窗户被完全推开了,林听一度还看到了窗外朦胧的云,笼罩着月光大地,看上去格外地清凉。
然后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同时,林听却也举起了台灯砸了下去。
陆以述眉心一蹙,几乎本能地用胳膊挡,台灯砸到了他的左胳膊,然后啪唧掉到了地上的地毯上,倒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只是林听再看到来人时候,把台灯已经砸了下去,她自然就后悔了,但是收不住手。
所以看到陆以述闷哼一声,也很紧张,还好他没有掉下去,不然一定摔伤。
林听手忙脚乱地把陆以述拉进来,“你干嘛爬窗,我以为是小偷。”
她带着哭腔,一脸担心地捋起陆以述的衬衫袖子,她砸的力度可不轻,他又那么全力地一挡。
果然小手臂都红了,像被藤鞭抽打过一鞭子一样,看着触目惊心的,林听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心疼。
这可是要做手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