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通报,本宫自己进去便可。”唐宁拂了拂衣袖,嗓音清冷。
“是,皇后娘娘。”侍卫俞白恭敬抱拳。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殿门,经过一道龙凤呈祥云纹紫檀木屏风,便到达正殿。
此刻正殿里空无一人,案几上的奏折还没合上,看上去人刚离开不久。
唐宁眸中闪过几分疑惑,继续往里走,听到偏殿内传来一阵细微的交谈声。
她眸光一凛,轻轻往前走了几步,倚在格扇窗上仔细听着。
只听一阵苍老浑浊的笑声传来,“哈哈哈,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另一名男子语气谦卑,“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顾决已死,这可是了却朕心头一桩大患呐!”
“父皇深谋远虑,儿臣不过是顺势而为,此事多亏父皇将那顾决引至江州,儿臣才有可乘之机。”
“帆儿此话深得朕心,还是你体贴孝顺,不像那顾决,整日就知道同朕作对,我看这北宸都要成为他的天下了。”
“父皇说的是,顾决屡屡以下犯上,目中无人,惹陛下不快,死不足惜。”
话音一落,两人得意洋洋的笑声回荡在殿内。
唐宁靠在窗上,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所以老皇帝顾泽安竟然联合五皇子顾帆试图谋害太子!
怪不得太子会亲自前往江州,原来是他授意。
该死的顾泽安,不仅毁了自己的一生,竟然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放过。
遥想当年,他刚刚即位,国力衰微,百废待兴,国库空虚,急需一大笔银子填补亏空。
而自己原是北宸国第一富商之女,顾泽安看上了她家的财力,一道圣旨便将自己迎娶为皇后,随后堂而皇之利用自己家族的财富。
她百般不情愿,可是皇命不可违,若是自己拒绝接旨,顾泽安正好以此为借口,将唐氏一族抄家流放,从而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巨额财富。
于是她只能接旨,从此以后被囚于深宫之中,再无从前那般天真烂漫,无拘无束。
随着这些年他年事渐高,越发昏庸无道,整日沉迷美色,不务朝政。
若非太子将北宸治理的井井有条,这北宸在他手上早就是一盘散沙,哪有如今的辉煌。
想到这里,唐宁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强忍住心头的怒火,美眸中迸发强烈的恨意。
她眸底一片冰寒,转身走出殿内,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却毫无知觉。
见人出来,侍卫齐齐下跪行礼。
“今日本宫来过的事,不许说出半个字,若有违抗,杀无赦!”她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是,皇后娘娘。”侍卫俞白恭敬抱拳。
唐宁拂袖而去,脚步从容不迫,眉间是化不开的森寒。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俞白眸光微动,漆黑的眼底晦暗不明。
见到来人,冬青连忙迎上前。
“参见娘娘,娘娘脸色瞧着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这就为您去请太医来。”
“无碍,回延春宫。”唐宁眸底一片幽深,语气带着几分凌厉。
刚走出几步,她脚步顿了顿,随即朝着沉香低声开口:“沉香,你即刻给本宫父亲修书一封,让他给本宫准备一副断肠草,剂量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