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让流月做她的打扮,乘坐马车去赴约。
自己再乔装一番,从偏门出来,回到国公府,将二夫人私底下开赝品铺子与赌坊的事儿,如数告诉了大夫人。
婆媳俩一合计,便将查到的一些证据,交给了老夫人。
随后,她安排了人,以更夫的身份,告诉门房,西苑进了贼。
门房禀报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派人去查探。这一查,查到二夫人头上,便有了方才这一幕戏。
想到二夫人气得吐血的模样,沈青檀心里稍稍痛快了。
她猜到二夫人藏了不少钱财,万万没想到藏了这么大一笔银钱,难怪之前赎回嫁妆时,轻轻松松地掏出九万两银子。
二夫人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要,杀了她,反倒是让她解脱了。
夺了她的钱财,等同于往她心窝子上剜肉,更会让她生不如死。
今日这一计,不但算计了二夫人,还破了裴无砚的局。
老夫人的人亲自派人去西苑查贼子,自然能查到裴无砚与赵婉。
沈青檀看向面容苍老的老夫人:“祖母,二婶这一笔银子……”
老夫人打断沈青檀的话:“檀丫头,银子给你们了,你们便拿着。”
这一笔钱财也只能让赵颐和沈青檀收着。
沈青檀没有回老夫人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大夫人。
大夫人微微点头。
沈青檀方才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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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砚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拿着湖笔,一边看向倚着银杏树的赵婉,一边笔墨横姿地作画。
他住进国公府的那一日,便得知三夫人私底下在打探他的消息,并且安排人往他房里送了两样点心。
裴无砚觉察到三夫人心思,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他特地提出要来西苑作画,以三夫人的心思,必定会让赵婉来赴约。
果然,他来西苑两刻钟,赵婉便来了。
到底是个小姑娘,心思藏不住,全都摆在脸上。
裴无砚看出赵婉对他的抗拒,便顺从她的心意:“表妹,我知道你不满意这一桩亲事,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她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
裴无砚温声说道:“你倚着银杏树,给我作一幅画,我便向老夫人推了这一门亲事。”
她抬头,惊讶地问:“为何?”
“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你迎娶进门,日后以礼相待。”
裴无砚笑容温润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便不强人所难。”
赵婉想起她娘说的话,稀里糊涂留下来给他作画,盼着裴无砚能够言而有信,推了这一门亲事。
如今天色黑下来,小厮点上了油灯。
赵婉坐立难安,轻声问道:“裴表哥,你画完了吗?”
“画完了。”裴无砚搁下湖笔,朝她招一招手:“你来看一看。”
赵婉抬眸看向裴无砚,他长身玉立在朦胧的光影中,生的眉清目秀,温文尔雅。
她抿了一下唇角,踌躇着来到裴无砚的身边,看到石桌上的画,不由得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