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的100块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宋晚木买东西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手头紧巴巴。
以前买零食的时候,虽然谈不上大款的那种“从这排到那排,这几个不要,其他的全给我包起来”的从容潇洒,至少也是小康家庭水平,嘴馋了,喝点可乐,买点兵酥一口脆、辣条之类的小零食,财力绰绰有余。
但是现在,光是买一箱光明牛奶,备点水笔之类的文具用品,再买点当季水果,手里的生活费十去其八,快要见底,更别提什么去网吧冲浪的费用。
这种贫穷焦虑的感觉,就好像是重新回到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
宋晚木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毕业了,她就自觉不再向父母索要生活费,每个月都靠着自己那点牛马搬砖费生活。
撇去占大头的房租,以及固定的水电、交通、通讯支出,剩下的那点,勉勉强强够吃饭。买个西瓜、烤冷面都要考虑半天,犹犹豫豫不断扪心自问:真的很想吃吗?真的那么馋吗?
把自己的嘴馋骄奢反复批判来批判去,最后才哆哆嗦嗦地下了单。
此刻,就像是旧景重现,宋晚木站在超市零食货架旁,手里拎着箱牛奶。她望着货架上的维C水果糖,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个月的余额,越算,心里越焦躁。
要不糖就别买了吧,剩下这么点生活费可不能随便造作了,得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念头几次滑过心头的时候,她莫名生出一股恼怒,这恼怒大抵就是网友们调侃的无能狂怒,又有三四分的愤恨夹杂其中。
宋晚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仿佛越活越过去了,连买一盒三块五的糖都要犹豫半天?为什么以前的自己能接受一学期100块的零花钱?还能存个60块?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被消费主义洗脑了?还是以前的自己过于傻?
宋晚木心中有一些朦朦胧胧的猜测,但她不想继续深想下去。
此刻,宋晚木想要赚钱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也是,钱这个东西,爹有妈有,说到底还不如自己拥有。
不过,赚钱是一方面,生活费是另一方面。她也不会像以前的自己那么傻,只要父母主动说要给生活费,自己就会莫名生出一种愧疚感,然后连连拒绝,仿佛中毒一样,只为换取一句“真是个听话懂事好孩子”。
只要父母给,她就敢拿;钱不够了,她也不会憋在心里,一味地节省,只要开口要,他们还会不给吗?
当然,她也不做不到像个败家子一样,随便乱花钱,毕竟几十年了,节俭的习惯就像是种子一样,已经深深地缠绕在了她的骨子里。
宋晚木下定了决心,她伸出手,拿起3盒糖,连同牛奶一起放入角落里的购物车里,她推着购物车,慢慢地逛着,把想吃很久了的旺旺雪饼、米老头放进去,然后推到收银台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