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从不会管别的御兽师怎样看待御兽。
他只会告诉自己,他的御兽是他的第二条命,是真正的伙伴。
从苍凉山到极北冰原,从极北冰原到边城……
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有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陪伴他的,就是他的蚀骨雀,以及那名为鼠鼠的吞宝噬珍鼠。
不知不觉中,它们早就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将自己的御兽看得重要,与它们同生共死,只求能相伴走到最后。
相比之下,那个金衣青年又如何?
这个人的身上,赵扶摇只看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傲然。
那种傲然,仿佛就是要告诉他,御兽师是高贵的。
而御兽,则是低贱的。
这让赵扶摇心生诸多念头……
他想到——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荒兽。
这世上也有许许多多的人。
人总是刻意要把自己与荒兽区分开来,彰显自己的不同。
可人真的就比兽更高贵吗?
他赵扶摇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从不认为人比兽高贵。
在必要的时候,一个人,甚至还远没有一头荒兽值得信任。
他在极北冰原历经风霜,曾去过几十个大大小小的人族部落。
这是他历经诸多生死才总结的经验。
在他的眼里,人与兽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世上的生灵数之不尽,有的生灵是一出生就屹立在巅峰之上。
它们可以理所当然地去享受一些东西,比如光明,比如温暖。
而那些东西,又恰恰是大多数生灵穷极一生也难以见到的东西。
还有一些生灵,是从一出生开始就已在深渊之中。
在黑暗中诞生,在黑暗中消亡。
最终腐朽,化作尘埃……仿佛就是这种生灵的命运。
这样的命运,也是大多数生灵一生的真实写照。
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是如此。
可一个生灵的命运,生来便应该是如此吗?
他也是一个身在深渊的人,成长至今,经历过无数重黑暗。
难道他就该在苦难中消亡?
难道他就该因弱小而死去?
不!
他的命是他自己的,他那两只御兽的命也是它们自己的。
有剑在手,凭什么不能去广袤无垠的灵荒走一遭?
有翼在身,纵是凡雀,也有资格飞往湛蓝的天穹。
命,是自己的。
总有一天,他要靠他自己争出头的。
……
想着,念着。
心绪变化间,不知不觉中,赵扶摇就来到那金衣青年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