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京城的第一目的,是为了次年开春后的科举省试,这点,秦刚倒并没有忘记。
相对于其他一些考生,到了京城后先是要为了住宿生活等事还费上好一番手脚,秦刚在这一点上,可谓是抢到了与之前就住在京城的考生一样的优势。
正是秦湛这天与自己在外面就木炭的事情晃荡了一天,在分手时,秦刚便让他回去时,带话给秦观,说他过两天就会带一些功课去上门请教,毕竟,秦刚还是非常在乎自己在秦观眼中的良好印象。
而且,这次来京城参加省试,可不能像地方上的解试那样随意了。
之前不过是在高邮一地的学子中进行比试,又有毛滂、林武功这样的强大后盾。
而省试,则是天下的数千贡士齐聚一堂考试,就说像他这样的解元也要有上百个,更不要说还有一些历来多出状元的路州考生。
而且再说京城里的国子监学生,他们虽然并不需要参加省试,而是自己独立的三舍考试。但是在之后的殿试中,是要与他们一同进行最终的进士排名的竞争的。这些国子监生,平时便多有名师指点,又常有来自朝廷核心方位的取试走向的指点。与他们一同来竞争这进士的名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以秦刚不多的历史常识记忆,他至少能知道,明年改元为绍圣之后的这一次科举,便是小皇帝赵煦的首秀舞台,他会在这个舞台上,肆意展现出倾向新党、再兴变法、以及最核心的“逢元佑必反”政治原则。
而要体现这种大的政治方向的转变的考试方式,必然会落在策问上。
所以,秦刚从仓王村回来的这几天,已经连续写了好几篇的策问作业,其内容也都是围绕着神宗当年的变法话题而展开。
而秦湛那天玩了一整天再回到家时,并没引起秦观的太多注意。
这些天,朝廷上的气氛已经相当地不对劲:
章惇回到朝堂后,虽然并未直接担任首相,但却作为皇上最信赖的谋臣,直接参与政事堂的要事商议,甚至有时还会越过政事堂,直接参加小皇帝的小朝会。几天下来,竟已连续发布多道人事任免的政令,毫不掩饰地掀起了对于旧党人士的无差别打击。
目前虽然没有轮到秦观头上,并非是章相公高抬贵手,而只是因为需要打击的对象太多,暂时还没有轮到像国史编修院这样的非重要机构。
受此影响,现在编修院里的旧党人士,要么是想方设法地串联人手,寻找应对的方向与策略,要么就是干脆摆烂躺下,没事就请假在家,坐等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