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秦刚正准备再次出海检查一下流求新田的夏种情况时,突然接到了章楶从润州发来的急信,他已被朝廷重新授以泾原路经略安抚使一职,并将即刻入京面圣。
西线终于要开战了?
因为在京城时,刘法就曾与他一起分析过,如今宋夏之势,主动权都已经掌握在了大宋手上,而何时对夏用兵,其关键的标志就在于朝堂何时将章楶调往西北。
因为章楶是近年对西夏作战最具杀伤力的一张王牌,不派他过去,可以视为皇宋的一种友好姿态,一旦章老头子杀过来了,哼哼,小梁太后这个老摇婆,估计要吃不消了吧!
秦刚的眼前,立刻便浮现出刘法这样的军汉常见的那种粗鲁且猥琐的笑容。
的确,如今的西军,关于元佑七年章楶那次打得小梁太后换成士兵服装才逃脱的故事,已经演变成了小梁太后羞答答地在章老头子面前更衣才被放行的艳情传说。
而章经略使的王者再来,是不是意味着这样的传说可以再来一次呢?
只是,回到京城的章楶,在被问及需要哪些将领人才时,顺势提出举荐秦刚随其西行时,竟被章惇的反手一张牌打得措手不及。
“秦刚得陛下简拔,于江淮发运司中颇有建树。之前又有永城与处州大捷之军功,的确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少年文武之全才,臣也认可质夫之意见,可将其调派至西北一线重用。”章惇一段肯定之后,立即一个语气转换道,“但我大宋对付西夏,执行的乃是五路压夏之大略,以令其首尾难顾。眼下吕吉甫所在的鄜延路为此次应对西贼之锋尖所在,亟需要最得力之将领助之。以臣之见,这秦刚知谋善战,又有发运司之历练,安排在鄜延路则更为合适!”
“不可!”章楶一听说想从他这里抢人就火了,“秦刚乃是老夫苦心所劝而出,章相怎么一句话就把我推荐的人才,送给了吕吉甫,这样未免有点吃相不好啊!”
“本相只是就事论事,更何况,我等臣子皆是陛下之臣子!何来你的我的之分呢?”章惇语气虽缓,但却丝毫不肯相让。
“秦刚虽是老夫所荐,但毕竟年少,还须得好好引导与点拨。你贸贸然便发派往鄜延路,若是做事做出差错,可是你来负责?”章楶气恼之下竟是对其堂兄兼首相毫不客气。
“章经略,这只要是人才,放在哪个位置都是一样能发挥作用的!”蔡京却在一边来拱火道,“总不至于只有在章经略麾下才能建功,去了吕经略那就里就成了摆设吧?”
“你……”章楶被蔡京将了一军,自知有点失言,只能转头面对皇帝而言,“秦刚此子熟知用兵之道,更对西军用兵之略有别样感悟,其对‘深垒浅攻’之术更是与老臣多有共鸣,如若将其派至泾原路上委以重任,必将为圣上力惩西贼,平定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