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根据他在进宫一路上的所思所想,以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还是早有定策,此时便顺势转而对向太后说道:“臣日前蒙陛下赐服召见,所谈多是关于越王殿下的开蒙教育一事。原拟于微臣孝满服除之时,便委以重任,为殿下开蒙授学。不知这次召臣入宫,是否与此事有关?”
其实在这个时刻,向太后的心里最是担心这个赵茂,能否会与章惇、苏轼等宰辅重臣扯上联系,而秦刚现在不过一个白身士子,就算是因皇帝病重托付,夺情起复,在她的刻意压制之下,不过赐个皇子老师的官职,最多顺便恢复一下馆职,寄禄官,至于差遣什么的,到时候是能拖就拖,又或者在大宋的那种冗官体系里随便找个位高权少又管不了事的职位就可以打发掉了。
这样的一位皇子老师,对于她内心的计划与安排来说,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威胁。
而秦刚来到内殿之后的表现,也令稍稍有点紧张的赵佶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的确是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手里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此时都没说到拿出来,那也就让人足以放心了。
虽然此时他有向太后的支撑,外加在宫里已经一切进展顺利的布局,即使按最坏的打算,也就是眼前躺着的皇兄生前会有密诏相托,不过在眼下的这个格局中,也未必就能翻盘对付他们。只是会成为一个麻烦。不过现在连这个麻烦都已被排除,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皇兄一直挂念着大哥儿的学习,昨天的家宴上还曾提及过此事。以儿臣之见,不若太后便直接下旨夺情,请秦徐之起复为大哥儿开蒙罢!这也算是遂了皇兄的一番心愿!”赵佶十分难得地在一旁开口说了这几句话,却是巧妙地暗示了赵煦方才醒来要求召见秦刚的原因,只是为了托付儿子的教学而已。
“善!秦刚,这茂哥儿的学业诸事,就得交给你啦!”向太后点点头,便让身边的内侍去将外殿的宰执、翰林们都叫进来。
向太后先是向大家讲,眼下皇帝发生这样的意外,皇子赵茂的教育之事便迫在眉睫,所以她刚才也问过了秦刚的意思,今天便要下诏,对其夺情复用,任其为资善堂翊善,辅佐越王赵茂开蒙念书,并言称这是皇帝刚才短暂苏醒时的意思。
如果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可以让现场的翰林可以酌情草拟诏书了。
资善堂便是皇子念书的地方,秦刚这次被授任的官职是翊善,而不是侍讲,那是因为赵茂目前还不是太子的缘故。
就在大家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时,之前一直没捞到机会的曾布却是快步出列,在向太后面前跪下道:“陛下龙体欠安,老臣乞太后权同听政,以定天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