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别说侯爵之位,即便是公爵也分属应当,但今日朝堂上咱借故削夺你侯爵之位,以你的聪慧,想来定能理解咱的...良苦用心吧?”
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吴忧提起茶壶,给朱元璋及太子斟上茶水,风轻云淡的轻笑道,
“一来,功名利禄与我而言,不说视如浮云,却也从未放在心上,
再者说,我吴忧不说是不学无术之徒,却也与才高八斗沾不上边,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已是圣眷龙恩,还有什么不满足?
其次,臣虽愚钝,却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您老对臣的拳拳爱护之意,显扬岂有不知?”
句句肺腑之言,让朱元璋眼中掠过一抹欣慰之色,拍了拍吴忧的肩膀,感慨道,
“咱还道你小子洗了个澡丢了个侯,难免心有不忿,没成想你小子,年纪虽然不大,心胸倒是极为豁达,
若是满朝文武,皆如你小子一般,那咱这个皇帝,即便是垂拱而治又有何妨?”
以朱元璋的识人之术,对吴忧的秉性,早已是一清二楚,虽性格乖张堪称桀骜不驯,但于国家社稷而言,却是满腔热血,
行事虽刚烈霸道,时有暴戾之举,甚至有时堪称不择手段,却仅仅是对待奸险顽劣之徒,
于做恶之人而言,堪称修罗屠夫,于良善百姓而言,却是一位极为难得的青天!
这一点,仅凭吴忧任职京畿知府以来,应天府大为好转的风气,及朱元璋微服私访之际,闻听平头百姓私底下对于吴忧的一片感恩称颂,便可见一斑!
“倒也谈不上什么豁达,说到底,臣不过是一位不懂政治,也不想懂政治,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同时也嫉恶如仇的任意妄性之人罢了!”
说到这里,吴忧微微停顿了一下,缓缓起身,凝视着殿外,沉默了片刻之后,幽幽的说道,
“臣之一生,不求高官厚禄富贵荣华,若有朝一日,臣犯下大错,招来圣上厌恶,那么...”
缓缓转身,丝毫不加以掩饰眼中狂热之色的吴忧,拱手抱拳深施了一礼,沉声道,
“到时还请圣上留下臣这条命,让臣亲眼见证,我华夏子民,伫立于世界之巅,独霸天下的那一天!”
“咱可是听说你小子喝酒可是海量,怎么着,今天饮了区区几杯果酒,醉了?在咱面前说起胡话来了?”
“抛开你小子以往的功勋不论,天纵奇才也暂且不提,与朝中那些世故圆滑,腹内九曲十八弯的文臣相比,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你小子,行事只图快意,说是个愣头青也毫不为过,
但你小子远比他们来的纯粹,更比他们真,能做事更敢做事,为官不做事,不敢做事,再有文采,又他娘的有个屁用!
与那些膀大腰圆勇猛善战的将帅相比,你小子虽说不上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拍马难以企及,
但恰恰是沿海诸省三十几万束手无策,犹如附骨之蛆的倭寇,又恰恰被你这个堪称文弱之人,旦夕之间屠灭殆尽!
并且,你小子无视所谓的刽子手屠夫骂名,将软骨头方国珍杀的一个不剩,除常遇春这个老杀才,满朝将帅,谁能为之?谁敢为之?”
说着,朱元璋一把揪住吴忧的衣领,双眼圆瞪,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