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掠过一抹异彩,背对着吴忧的朱元璋,豁然转身,双眸微眯龙威尽显,
“世人皆苟且,唯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愿与世同浊,你可知,立足朝堂却孤芳自赏,傲然一世之人,古往今来,少有善终之人?”
虽顿感铺天盖地的龙威扑面而来,然而吴忧却瞬间挺直了腰杆,迎视着朱元璋咄咄逼人的目光,嗤笑道,
“若苟且一生,碌碌无为,这不敢做,那不敢说,畏畏缩缩,这他么也叫...善终?”
“若说你小子是个二愣子吧,你吴显扬所言却他娘的颇有道理,若说你小子精明过人,你他娘的又啥都敢做,啥都敢说!”
说到这里,朱元璋缓缓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继而浓眉高耸,话锋突转,
“好,既然今日阴差阳错的聊到这了,你小子又是一根肠子通到底,那咱也不妨问你个问题,
这个问题,按咱的猜想,古往今来,想必尚无任何一位帝王问及,即便直言相询,臣下除诚惶诚恐之外,亦难有实言!
不过你小子不同,你小子啥话都敢说,啥事都敢做,势必不会欺瞒于咱!”
搁下茶盏,吴忧拱了拱手,沉声道,“只要您老问的不是太过高深的问题,我能回答,必定直言相告,
我吴显扬即便欺瞒天下人,也绝不欺瞒您老朱,以及太子殿下!”
“...咚咚咚!”
然而,朱元璋将将张了张嘴,养心殿的大门却突然叩响,云奇微躬着身子立于门外,“禀圣上,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有要事谨见!”
“让他候着,这一时三刻天塌不下来!”
“...遵旨!”,微微一愣之后,云奇一甩拂尘,躬身退下!
待到重归寂静,再次坐回圆凳上的朱元璋,直视着吴忧的双眼,粗犷的话语中透着无尽的威严,
“你小子尊敬咱,也敬重标儿,咱心里门清,也倍感欣慰!
但咱想问的是,你小子如今年不过弱冠,若如司马老贼那般能活,铁定能熬死咱...”
“父皇,您...您早已说过,以显扬的性格,绝不会有...”
此言一出,以朱标的精明,以及对自家父皇的了解,又岂能不知此问的敏感所在,顿时大惊失色,起身欲出言阻止,却被朱元璋的话语打断,
“标儿,身为储君,应泰山崩于前色而不变,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
说完,朱元璋再次将极其摄人的目光转向了风轻云淡的吴忧,“显扬,以你的聪慧,想来应该清楚咱想问的是啥,拐弯抹角不是你的性格,也非咱的性格,
咱问你,若咱老朱家今后出现了一位 何不食肉糜极其昏庸无道的君主,你,将如此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