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乃为官之策,却并非治国之方。”
“如何兴农事?如何建水利?何人兴建?兴建所耗从何而来?”
“若不能落实,便如空中云抟,不过纸上谈兵,终成虚言。”
皇帝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韩时安所说。
“思考到最后,学生只觉得,万民困于温饱,大齐困于银钱、人才……”
“所谓人才,培养教化,难时难,易时易,圣上以自身作则,为天下学子之表率,而今诸子之志更立于前朝之巅。”
“而所谓银钱,左不过,开源,节流。”
皇帝听到了这里,看向韩时安的眼神之中带了些许笑意。
他明白了韩时安的意思,顺势问道。
“那你去啸洲是为了开源,还是节流?”
“自然是开源!”
皇帝轻笑了一声。
“那你可知,啸洲郡税收几何?当地百姓以何为生?”
韩时安并没有暴露自己对啸洲郡的了解,而是将自己能够得知的消息全都整合,再融入了一点自己曾经的经验当做点缀。
“啸洲郡地广人稀,当地土地不宜种植,百姓多以打渔为生,沿海灾害频繁,税收多以人头税为主,地税次之,然每年灾害,国库还要拨款许多。”
皇帝点了点头,再开口,说起的就是啸洲郡三年之内的税收和支出。
韩时安的啸洲是深思熟虑,皇帝对啸洲的了解却是信口拈来,没有准备过半分的。
但一字一句出口,言简意赅,数字精准,从当地县城数量,百姓数量到税收数量,税收损耗,百姓收支如何,以及韩时安所说的灾害拨款等等。
甚至,皇帝连官员俸禄都大致说了一下。
韩时安一边听,一边计算着,对于今上,他曾经和李如意说起时,就很推崇,如今则是更为推崇。
他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胆怯错过今上最好的几年时间。
把啸洲郡的大致情况说完,皇帝才问韩时安。
“这样的局面,你又要如何开源?”
韩时安并没有被那一系列不乐观的数字打垮。
相反,他准备的万分充分。
一开口,就让皇帝浑身一震。
“海贸!”
“学生以为,圣上仁慈,治国有方,大齐治内,四海升平,除了兴农事,增人口,为国之根基以外,能够短时间内提升税收,打破桎梏的办法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