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未曾遇到过这种场面,只是淡定地站着,饶有兴趣地仔细观察着双方的兵刃。
赵叔自是不必多言,手持的一看就是民间铁匠锻打的猎刀,形状与屋檐上挂的那串一模一样,看来也是用不了多久就锈的没法再用的普通工具。
四名流寇手上拿的刀却未曾见过,制式相同,刀窄而有环首,刀脊虽有锈斑但锋刃雪亮,阳光之下,刀面上亦有水样纹路,但却稀疏不均,想来估计是军中所用,批量锻打,对比民用刀具而言已占绝对优势。
看这架势,很难善了。
刀疤脸当先举刀便砍,赵叔立即举短刀相迎,“当”一声脆响,不出所料,赵叔手中猎刀直接被砍为两段,长刀划过赵叔的胸口,瞬间多了道血口。
赵叔趔趄两步站稳,手中已无兵刃,只能拿肉身护住两个孩童。刀疤脸冷笑,高举长刀再砍。
眼看刀光落下,赵叔手中一凉,似有把兵刃入手,想都没想举起便迎。
“当!”
又一声脆响,却是长刀拦腰断为两节。
四名流寇一时愣住了,待看清赵叔手中之物又是吃了一惊。
也就是把一尺来长的短剑,剑刃还给包在鹿皮内,看不清样子。但就是这样一把短剑居然能以防御的姿态一击使制式军刀折断。
这鹿皮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要知道兵刃对一名士兵,即便是落草为寇的士兵,也极为重要。在这个乱世能持有一把制式军刀,相当于在武力方面有了成倍的加持,进可烧杀抢掠,敛财果腹,退可妥善防身,足以保命。
刀疤脸咬牙切齿,将断刀狠狠砸于地面,怒吼道:“上!快上!一起上!”
另外三名流寇同时举刀从三个方向砍来,正面攻击的那人生怕自己的刀也应声而断,没采用直攻面门的砍法,而是斜着下劈腰际,倒也救了赵叔一命。
赵叔用短剑轻松格开这一击后,还有时间翻身架住另一把刀,被架住的这把因畏惧断刀也未敢使出全力。最终齐上的三刀也只右臂中了一刀。
可右臂这一刀中的极深,鲜血飞溅,皮肉割裂,好似砍至骨头。赵叔吃了痛一声哀嚎,左手紧捂刀口,右手已无力再拿起短剑,折星颓然坠地。
再无战斗之力,几如待宰羔羊。
“杀了他!”刀疤脸冷冷喝道,三名流寇狞笑着举刀再砍,全对准了赵叔的要害,这一回没有一丝留手。
赵叔干瘦的脸上写满惊恐绝望,从未想过提心吊胆的强人真的会出现,只恨自己太过羸弱,不仅护不了闺女儿,还连累了小秦溪。
这吃人的世道!!
秦溪终究还是动了,既是救赵叔,也是救自己。
在他看来,这三名流寇的动作几如老翁般迟滞。
折星入手,地上尘土忽起,半空中鹿皮散开,白日里一道月牙形的炫目寒光,几乎比太阳还耀眼。三把长刀在一齐砍至赵叔面门前的一瞬间,刀身忽然齐齐飞了出去,贴着赵叔的头皮掠过,“砰”一声深深钉入后方不远处粗大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