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缓缓起身扶起顾荣,笑道:“顾侍郎不必恐慌,这剑是我夫君的,并非我父亲的,你可安心收着。与之相似的另外七把,我祖父那把随他一起葬了,我父亲那把应该在洛阳,我几个表兄处应该也有两把,却不知传给谁了,其余的下落不明。这剑也就是一把藏品而已,上不了战场,待老身百年之后又该归谁?顾侍郎羽扇平叛为世人称颂,有我公公当年的风采,此剑莫不如赠予顾侍郎做个人情,也好让我们这一家老小在这吴地有所倚仗。”
顾荣再拜道:“此剑过于贵重,且诸葛贤侄天资聪颖,当由贤侄收藏,怎的也轮不到在下呀。”
刘奶奶笑道:“年轻人当有自己的功绩,此剑我是断然不会留给稷儿的。”
诸葛稷也一并笑道:“顾侍郎莫再推辞了,小侄生性懒散,搁我手里也给我败光了,还不如赠予顾侍郎,至少可保我等此生无虞。”
顾荣沉吟片刻,恭恭敬敬拜谢于地,正色道:“顾某今无功受此至宝,从今往后定尽心竭力照拂武侯之后,一荣俱荣!”
刘奶奶和蔼道:“如此,谢过顾侍郎了。路途久远,老身有些疲累,薇儿陪老身进去罢。稷儿好好陪侍顾侍郎,要多多求学,有顾侍郎这般江东士族领袖的照拂,是你难得的际遇。”
“稷儿知道了!”诸葛稷恭敬相拜。
待庞姐姐扶着刘奶奶转入后堂,顾荣的脊背才稍稍直了一些,暗暗喘着气,转向诸葛稷与秦溪二人,换作和蔼可亲的面容道:“贤侄今年多大啦?”
诸葛稷恭敬道:“回顾侍郎,诸葛稷下个月就十四岁啦。”
“大好年华!那这一位是……?”
秦溪抱拳道:“回顾侍郎,在下秦溪。”
诸葛稷笑着补充道:“秦公子祖上于我高祖父有恩,秦公子与我又是至交好友,如今算是一家人。”
顾荣微微有些吃惊:“能施恩于武侯之人,必非常人,两位少年定然也才华横溢,前途无量。”
“顾侍郎谬赞了,若是顾侍郎无事,贤侄刚好有些好奇之事想求教顾侍郎,可否……”
“贤侄莫叫顾侍郎了,显得生分,唤我顾伯伯即可。任何疑问但说无妨!”
“好咧,谢谢顾伯伯!”诸葛稷请顾荣上座,自己坐于下首,面色天真地问道:“小侄入江东之时途经建邺,本想在建邺寻套房产,却未曾想听人说建邺已然住满了,才只能奔吴郡投顾伯伯来。小侄很好奇,如今这江东如此繁华,是谁在作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