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就是稷哥所说的九品中正制吧。士族大家掌握着所有入仕的机会,一家独大的情况应该相当普遍。”秦溪在窗边小几边坐下,品着青竹倒的茶,心情仍然不佳。
“不过王家似乎不错。那人是小羲之的兄长吧?直接将你与王谢两家绑在一起,断了那纪瞻老狐狸以家世论事的想法。”
“你也听出来了,可王家也不一定就心怀善意。这件事上算是我欠他们一个人情,以后他们若有事情想让我出手,我也不好拒绝。”
“救王悦之事,他们也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如此不应该相抵了么?”
秦溪微微摇头:“归根结底,那月白是江湖人,是百家盟的人,换句话说,王悦的杀身之祸本就是我所查不实而起,虽然他们都没明说,但心里不会埋怨吗?怕是碍于我修得真法,也不想与我结怨,方才把这层隐了。”
青竹思忖片刻,突然很认真地盯着秦溪道:“秦溪,我现在觉得你蛮可怜的。”
秦溪一愣,讶异道:“何出此言?”
“我觉得你很累,你身边这么些所谓的朋友,似乎都与你不是同一类的人。”
秦溪呆了半晌,淡淡长叹一口气:“不是还有诸葛稷呢。”
“稷公子与你感情虽好,可稷公子的目标,与你心中所愿也并非一致呢。”
秦溪哑然笑道:“你这突破到宗师,看来不仅在听力方面突飞猛进,这观人于微的本事也见长啊!”
青竹哈哈一笑:“我向来看人都很准,只是我不愿与别人多说。”
“那你现在怎么跟我说了这么多?”
“不是你说的么?我们是朋友。”
秦溪微微一笑,心底有暖意流动。
忽然门外有脚步声,青竹低声道:“有人往这边来了。”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响亮却不急躁。
“请进。”秦溪也懒得起身,直接回了句。
来人推门而入,原是王籍之。
“秦公子!”王籍之在门口便遥遥施礼。
“王公子。”秦溪起身回礼,又道:“王公子切莫拘礼,青小娘子有伤在身,不便起身。王公子有什么事就说吧。”
王籍之早已瞥见在阳光中全身都散发着诱惑的娇媚女子,深深行了一礼,转身对秦溪道:“今日午后我欲带羲之和悦弟一同回府,包括悦弟的师尊。秦公子和青小娘子不如与我同归?这秣陵县令是个油盐不进的泼皮,虽然纪瞻大人已经发话,那纪峰也丢了官职,但秦公子留在这满福楼总担心会不会有其他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