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自然是在的,只是王大人并未事先遣人通传,眼下秦大人应该正在锻冶,尚未知晓王大人到此。”
“早就听闻溪弟擅锻冶,今日说不定可饱眼福呢。”王悦兴奋道。
“悦儿,你的朋友如今已是睿王特意任命的镜湖令,正八品,需得尊重行事。”王导正色道。
“知道啦,”王悦却依然我行我素:“只是父亲不知,若我对他过于尊敬,只怕他反而觉得生分了。”
王导并未言语,倒是葛洪惊讶道:“原是王家世子,今日镜湖山庄实在招待不周,惭愧惭愧。”
“无妨,本也是重阳佳节,登会稽山祈福饮宴,顺道乘兴而来。葛仙师就带我们随处走走吧。”
“是。”
“那小女子就不打搅诸位大人了。”孔明月款款一揖,飘然退去。
朱逾看着兀自走远的孔明月,哑然失笑:“这镜湖山庄还真是有点意思。”
王悦笑道:“很有溪弟的风格。”
葛洪心知孔明月怀有身孕,不便多走,也不好道明,只是在外人看来怕是觉得此地人情淡漠。但眼下不仅秦溪没来,去唤秦溪的裴珠也没回来,自己只得硬着头皮领着一行人往前走。
“听闻葛仙师早年不喜与人交流,只爱与经书相伴,今日劳烦葛仙师引路,委屈先师了。”
“王大人说笑了,早年是早年,颠沛流离二十余载,如今已大不同矣。”葛洪眼见王导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高炉,欲岔开话题。便主动道:“听闻天师道张天师如今正在贵府?”
王导和颜道:“不错,张天师与我本是旧识,如今龙虎山遭难,张天师也只能暂居寒舍,葛仙师有何指教?”
葛洪微笑道:“草民深研道学日久,已与多人习道,却越发觉得道之不尽,如浩瀚烟海。草民欲与张天师修习道法,不知贵府可方便?”
王导大喜道:“自然方便,那葛仙师稍后与我同归?”
葛洪道:“有王大人金口之言便足矣,草民在此地仍有些事情要办,待数日后此间事毕,草民自当往建邺拜谒。”
王导点头道:“甚好甚好,若葛仙师能返朝堂,辅佐睿王殿下,那便更好了。”
葛洪恭敬道:“正如先番在郡守府所言,草民潜心向道,暂时无意于功名。”
“葛仙师不必勉强,”王导步子未停,不待葛洪引导,已兀自下了大路,往旧炉区走去:“如葛仙师这般大才,睿王殿下身边永远虚位以待,若日后仙师有返朝堂之心,在下定倾力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