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没想到问题出在万俟恪这里。
他使劲柔着声音说:“殿下,陛下传召。”
“你只要按照奴说的话,奴就什么事都依着你?”
苏渺心中着急不已,文德帝虽然只有这个儿子了,可是如果知道万俟恪是个傻子,说什么他都不会把江山传给万俟恪的。
若是万俟恪成不了皇帝,他定会被皇帝拉下去殉葬的。
皇帝怎么可能留一个心腹太监给新皇添堵,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苏渺给他殉葬。
事关自己的小命,苏渺急得头上冒汗,还得要哄着这个生气的小兔崽子。
万俟恪还在气苏渺这段日子不理他,也装作不认识,不管他怎么哭闹苏渺都不理他。
他把一切都怪在了皇帝身上,都是他的错所以苏渺才不理他了。
现在苏渺让他去皇帝面前,他怎么可能愿意。
万俟恪眼睛珠转了转,他歪着头,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
“渺渺让我喝奈奈,我就去说好不好。”
苏渺在心里骂了一万遍,也只能顺从地解开衣襟…
他站在殿外,里面安静地令他浑身沁出了汗水。
半晌后,听到先帝的笑声苏渺才松了口气,嘴角勾起隐晦的笑容。
只因他教万俟恪的话是,“无论陛下说什么,你都应‘儿臣都听父皇的。’”
文德帝这种对权力极度在意的帝王,即使病入膏肓了还想着当太上皇。
他苍老却锋利的目光审视这个儿子,高大健壮目光炯炯。和他年轻时竟然有几分相像。
文德帝问:“如果你登基了,你皇兄们的儿子怎么办。”
万俟恪想起了苏渺说的话,大声说:“儿臣都听父皇的。”
“你非嫡非长,要如何镇住宗室?”
“皇后并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曾因为得罪了皇后而进了冷宫,待你登基后,又如何?”
…
不管文德帝问什么,万俟恪总是一句话。
“儿臣都听父皇的。”
天子大笑了几声,最后厉声道:“若朕想为太上皇,你当如何!”
万俟恪想了想,
嗯,听不懂。
“儿臣都听父皇的。”
文德帝龙心大悦,当下便让苏渺拟旨,只是这章他迟迟没有盖下。
苏渺强忍住自己的手不颤抖,听见文德帝在他头顶幽幽地说:“把赫连川,萧遥光,裴长君,陆九州单独唤来。”
这几个都是未来朝堂的顶梁柱,苏渺听出皇帝有托孤的迹象,他应下心中已经盘算起了接下来该如何。
只要与他们同盟,权力定会落入他手。
况且,萧遥光定会助他。
苏渺从回忆中抽离,想到自己曾经那么信赖萧遥光心中一阵腻歪。
他刻毒又怨恨地将处理城郊难民一事派给裴长君,自己写了道圣旨,摁住万俟恪的手盖了个章,连夜送到裴长君手中。
他这段时间总是把难办的差事给左相,朝野中无人不晓九千岁将左相视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