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悠宜沉吟了一下:文竹既然不让打开棺材盖见我,她清楚棺材无法下山。就是已经交代,她要埋葬在这里!
话音刚落,两个忧戚的年轻人,长舒一口气,有点喜色。
当天晚上,两个年轻人和文竹曾经帮助过的孩子,七七八八的偎在棺材边。说了这十几年,文奶奶照顾他们吃穿,帮助老师教学,自己舍不得吃一两肉,每月都捐给学校食堂钱。
说到这里,孩子们呜咽不能成声,引得辛悠宜和文小玉也掩面哭起来。
夜晚深山窝里分外幽静,远处宿鸟振羽抖翅,小兽踩着草丛劈开荆棘的声音清晰可辨。再远一点,则是夜枭瘆人的哀嚎。
辛悠宜几个人,跽坐在棺材前。昏黄的灯下,棺材前长明灯如豆,瓦盆里已经满了灰烬。几个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往瓦盆里边舔着黄草纸,用不同的称呼招唤文竹的魂灵:你生前舍不得多花一个子,到那边多带些钱去。
听苗雨溪和韦佳林的叙述,辛悠宜得知了这之前一段时间文竹的欢喜。她头发、脸,在山溪里洗了再洗,用了兰花酿就的香液。身上衣服每天换洗,头发梳几次,见到谁都是满脸笑,先打招呼。她心里已经盛不下欢喜,快乐不断外溢,像极了马上出阁的闺女。她在翘首等待着心上人,再享受爱情的滋润。
文竹是被打工探家的人感染发烧的,新冠肺炎阳性,很快昏迷窒息。原因是她有妇科癌和心肺功能不好的基础病,发作就比常人凶险。
苗雨溪说到这里:文奶奶她的基础病,十几年前就有症状。她的精神太压抑,再加上她不愿再去治。
听到这里,一直流泪哭泣的文小玉:十几年前,妈妈去医院检查过一次。她知道自己有病,就是不肯去治疗。
听得辛悠宜心里又如同手在拉扯,知道她是后悔给自己惹下麻烦,用病来惩罚自己,悲哀莫大于心死。文竹那次看病,就是被人在辛悠宜宿舍见到的那一次,以至于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人言汹汹以讹传讹,给俩人造成祸害的那一次。
文竹新冠感染,又有基础病,没能扛过这道关卡。
多年来,她就经常地肚子扯拉疼,十几年前的那次诊断:她的妇科、心脏、胰腺不好。这时并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快,就永远的远行。因为,这之前,她喜滋滋的给那个去接辛悠宜的女孩苗雨溪说:你们的辛爷爷要来了,我又要多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