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泉口事件,表面上葫芦暂时被按下水去。
宁惹蹦蹦跳,不惹蔫吧帽,佟清河虽然表面话不多,做事没有佟清礼嚣张跋扈,实际上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佟清河自己还没捞着沾边的,准备夸耀世人的小婆,被佟清礼大白天压在身下。丢人事小,脸面事大。
从泉口回来,佟清河憋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众人拼命劝,命他是不想要了。
靠在椅子背上,他思谋半天:和佟清礼只能斗智不斗力!
快天黑时,他总算想起了办法。前几年,日本人大五更血洗了马蔡庄,连老秀才娶了三个老婆才生下的独子也没留下。日本人回撤时路过这,佟清礼为什么请他们?
他连着几天在庄里抖威风,听说游击队要来,他为什么躲出去好几天?这里有鬼?
这晚,王清和与密友叽叽咕咕半夜。分手时,佟清河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思。
姥爷家的院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窄小的,白刃搞不清。
东洋刀从什么时候没有的,白刃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是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就没见过。白刃问急了,姥爷囔囔的说,扔烊口里去了。过去为了积攒农家肥,庄户人家,都在院子里离灶房不远的地方挖个池子,里面倒得是猪牛羊粪、洗菜水、刷锅水、生菜叶有的拍呕的不好,还往里倒些尿壶里的夜降水。烊口的黄稠的水面泛着气泡,离它几步远就得捏鼻子。
白刃围着烊口转了几圈,就是下不了手。
东洋刀吔,从此没了踪影。
那天清早从生产队的大屋里抱着棉被,撇拉着腿回家,佟有财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被子里浆糊样的东西,男女媾和的梦,搅弄的他几天不能安生,快二十的人啦。是该找媳妇啦。可是家里这个成份,谁家的闺女愿嫁给他。庄里,家庭成份不好的老光棍,多了去啦。别看自己长的不错,平时那些大闺女小媳妇,哪个见他不躲瘟神似的,连句话的交往都没有。
想到和女人说说话,佟有财心里一动:柳玉莲!对,梦里的就是她!
找她,好像是神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平时,她对自己说话多贴心,见到不平总是护着自己。多下些功夫,就是块石头也有暖热的时候。
姥爷从姥娘死后话就很少,即使说话,也是简单的几个字。白刃曾经认为姥爷又土又笨又胆小。
外姥爷笨吗?他精着咧。那个年头,在庄上他是孤门独户的,是独姓,容易吗?他死后,留下几十口子孙男孙女,他能笨吗。从几个闺女出嫁的布局,就能看出他老人家的深谋远虑。
那天在皇姑墓边,佟清礼正在云里雾里的兴头上。突然被人抛到空中,待到看清眉眼倒竖的佟清河,又要踢打时,他忙的一溜打滚,落进了离泉口不远的汪里。这汪不大,是村民浇菜地用的,汩汩的泉水流进汪里又涌出,攒弄的汪水也有几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