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走不走……”她问的第九遍。
聂星落此刻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聂烬趴在雪地上，背上全是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鞭痕，血肉模糊。
一些鲜血在破开的皮肉里冻成冰屑，额头因剧痛漫出的冷汗，已结成了一层冰霜。
聂烬的唇色苍白如纸，赤着的脚背因极致的疼痛用力蜷缩着，冻的发白的脚趾微微颤抖。
他雪白的脚踝在第五鞭时，被鞭尾扫到，皮肉皆开，多出一条刺目的鲜红。
破开的皮肉下，隐约还能看到突起的洁白踝骨。
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回答了，张口半响才吐出一个字：“不……”
啪！
第十鞭，如约而至。
但力道，明显只有前面的一半不到了。
可即使这种力道，也并非常人能承受的。
这一鞭下去后，聂烬的背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聂烬全程都没有因剧痛而发出惨叫声，
痛的狠了也只有闷哼声和粗重而不规律的喘息声。
每次沉魄鞭落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甚至痛到无法呼吸，憋的面色通红发紫，青筋暴起。
他张大着嘴，却仿佛是一条被丢上岸的鱼，嘴巴徒劳的一张一合，却吸不进一点空气。
在缓过来一些后，他才又急促而剧烈的喘息起来，让空气迅速填满肺部，缓解因疼痛失去呼吸而导致的窒息感。
一开始他还能贫上几句嘴。
到后面，聂烬已经渐渐说不出来话了，连抬头想再看看聂星落的力气也没有了。
黑鱼似乎察觉到了聂烬的重伤垂危，丝丝缕缕能量快速涌出，似想给这具身体疗伤。
可是黑鱼主要属性为杀戮，是毁灭类的暗黑系能量，治愈能力很弱。
好在末世刚开始时，他吞的那枚黑色果子，倒是有提升身体机能和自愈力的效果。
那时没吸收完的黑色果实能量，一直被封印在黑鱼中，此刻也跑了出来了，自动修复着他被重鞭击打后的伤口，以及震伤撕裂的内脏。
黑色异果的修复速度比不上聂星落的白鱼能量，但应该能保住他的命。
只是……须臾后，察觉到身体在缓慢修复的聂烬，在识海中设了一道屏障，阻止了黑果能量继续涌出。
显然，一心求死的他，不愿修复这具已然残破不堪的躯体。
聂烬想，他只能再坚持一鞭了……
当然，如果主人落鞭的力道和刚刚第十鞭一样轻的话，那或许最多还能坚持两鞭吧……
他趴在地上，意识有些模糊。
他等待着，等着听主人再问一遍走不走。
或许，这会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主人的声音了……
他强打精神，凝神静听。
果然，主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这次不是问句，而是类似驱赶的语气：“你走吧！”
奇怪，聂烬混沌的脑子模模糊糊的想，主人的声音为什么颤抖的不成样子呢？
甚至，声音里面竟还带有些哀求的味道，是他听错了吗？
哈！求他离开她吗？
她就那么厌恶他，那么想让他走？
呵呵！他就偏不如她的意，反正他也快死了，她再生气，也拿他没办法了！
想着，聂烬极其虚弱的声音坚定道：“不！”
然后他静静的等待，也许是最后的一鞭。
一会后，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沾满鲜血，拖在地上的沉魄鞭动了！
他闭上了眼睛，心想，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