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边疆战事告捷,叔父带兵回朝,朕当即就许了您兵权,让您执掌都城的守卫。”
“这些年有叔父在身边相伴,朕夜里也能安睡了。”
“臣今日就把兵符带来了,连带着臣的绶带一并交还给陛下了。”江大人神色坚定,丝毫不为萧珩的挽留而心动。
听到兵符二字,萧珩不自觉的皱缩了瞳孔,嘴上却还在推辞道:“叔父今日将兵符交到朕手里,可是在怪罪朕!”
“陛下!老臣就这么一个孙儿了,老臣实在是有心无力,只想享享齐人之福,了此残生。”
“你要走,那丽妃呢?她可是你女儿,你真的忍心就这么走了,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萧珩有些慌了神,那些权利他交到别人手里的时候同时送出去的还有责任,而如今他渴望的实权触手可得,可他却怕了。
他怕这些权利真真切切的落到自己手里的之后,他所做的却不如先人,到时候天下只会痛骂他的无能。
“丽妃......”江大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看着一旁笑的没心没肺的孙儿终究是咬紧了牙关,“丽妃娘娘有陛下相伴,臣自然是放心的,女子出嫁自当跟随夫君,更何况她能在陛下身边为妃,是她的荣幸。”
“陛下身边人才济济,能替代老臣之人更是数不胜数,老臣只想回到那片熟悉的地方去。”
“江老......”萧珩欲言又止,他舍不掉送到眼前的兵权,却也不愿失去这些用惯了的左膀右臂。
“陛下,霖儿他还在那儿等着臣呢!”
又听到他提起江霖,萧珩烦闷的皱了皱眉头,劝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既然江大人心意已定,朕说什么都是虚妄,就随了叔父的愿吧。”
萧珩眼前浮现起了一段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风沙滚滚吹过,磨砺的沙石就像一把吧利刃一般割裂他的发肤,可他却像是不知到痛一般的跪在地上。
身上银白的盔甲上抹着醒目的鲜血,怀里的人却还在开朗的笑着。
“殿下......”那人缓缓张开早已干裂的双唇,沙哑的声音死死的缠绕着萧珩的心脏,“替臣,替臣照顾好......”
“霖哥?”萧珩那尚显稚嫩的面庞上瞬间爬满了慌乱,可眼前人笑意盈盈的眉眼却早已闭合。
“霖哥!”
“霖儿!”
一席白布附在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上,萧珩身上斑驳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那本该落在自己身上的利箭,是那静静躺着的人替自己挡了下来。
萧珩心里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