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立时做出一副苦相,上前道:“掌柜的您不知道,我家郡主如今还在孝期,按理说,该在家中素服一年,不好随意出门走动的。可她却耐不住性子,担心因着守孝耽误了婚约,所以才想约见宋家公子,说要……要私定终身呢!”
满堂瞬寂!
掌柜的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你们是……”
冯嬷嬷连忙让出身后的苏高氏,“我家夫人乃是工部员外郎的妻室,平安郡主的大伯母,因着担心郡主一人不能支持门户,如今帮着料理国公府。”
说着,又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回头扶住苏高氏,“可怜我家夫人日夜操劳,只盼着能帮郡主度过这一番难关,谁知郡主这般任性,大夫人实在劝不住,又被她偷跑出来,这才百般无奈之下,到此处来捉人,还请掌柜的原谅我方才的失礼,实在是担心郡主,这才着急了些。”
二楼。
靠在雅间凭栏上的苏念惜听着几乎笑出声来,摆着手中的昭月梨花金镶折扇,笑盈盈地对身边的夏莲道。
“没想到冯嬷嬷这张嘴还挺利落。分明方才是故意先恶声恶气叫人注意,好以此败坏我的名声,如今倒成了关心则乱的一番用心良苦了。”
夏莲一双眸淬着冷意,阴沉地看向底下张口闭口污蔑郡主名誉的冯嬷嬷。
而底下的看客们也再次议论起来。
“这平安郡主,就这么恨嫁啊?”
“啧啧,守孝三年啊,谁能保证对方家里会不会变卦?”
“所以要私定终身呢!这还是郡主啊!这么自甘下贱……”
苏高氏也在此时开口。
“掌柜的见谅,是我们来得冒昧了。怪我,没有约束好这孩子。国公爷生前忙于保家卫国,她娘又是个商户出身,疏于对她的教导,所以才养成了她这般……无拘无束的性子。今日还要劳烦掌柜的给带个路,让我将人带回去,今后定然好生教导,不再闹出这种给人添麻烦的事儿来。”
她眼中满是忧虑自责,话语里又谦卑温厚,叫人听着都觉得不忍,又听了这平安郡主的母族竟是商户之身,便愈发认定了她是个没有教养且品性卑劣的轻贱之人。
掌柜的还有些迟疑。
门外站着的冯望却却忽然高声喊了起来,“掌柜的,您体谅体谅这做长辈的心啊!这若真容了这未出阁的郡主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儿来,坏了身子没了清白,被人骂几句也就算了,可这坏的是国公府的名声啊!是咱们整个南景朝武将的家风啊!”
原本言笑和善的苏高氏眉头一皱,朝外扫了眼——这混账在胡乱嚷什么?!她只要以名声拿捏苏念惜,可没想过要坏了她的清白声誉!这若传到梁王耳里,叫他以为儿子给他送去个破鞋,那还能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