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涉及阿爹的身后名,以及整个苏家军的忠诚。
苏念惜从未想过,她会这般轻易地就将信的存在告诉了裴洛意。
说完后,却并未有自己所想的忐忑与懊悔。
便听裴洛意问:“何人?”
苏念惜看着裴洛意静如深潭的眼,沉默数息后,道:“塔塔族四皇子,仓木措。”
“哔啵。”
是账内的灯芯轻微爆开。
光影闪动,似何人不安的心绪。
裴洛意抬手,如苏念惜方才那般,握住她的手指,问:“护国公怎会与仓木措相识?”
光影恢复平稳,烛火安静燃于灯盏之中。
苏念惜看着裴洛意,眨了眨眼,片刻后,哑声道:“阿爹无意救过他,本以为不过是个寻常外族孩子,还与他有过一些寻常问候的书信。后来知晓他的身份,阿爹就不再与他来往,直到阿爹被害前,他给阿爹送信,提及军营中,有人要害阿爹,可助阿爹将人找出。”
裴洛意颔首,发现了其中的话锋,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出帮忙,势必想从护国公手中获取更大的好处,但是却被护国公拒绝了,是吗?”
不然,苏无策不可能最终还是受算计身亡。
苏念惜眼眶再次一红,点了点头。
裴洛意看着小姑娘可怜的模样,心下微软,又问:“所以,他的条件是什么?”
叛国?谋私?荣华富贵?
就听苏念惜道:“他要我。”
本是神色静冷的裴洛意倏地抬起眼。
苏念惜又道:“他要阿爹将我嫁给他,他就会助阿爹找出内奸。”
说完,不见裴洛意回应。
朝他看去,“殿下,阿爹并未答应他。方叔说过,此人狡诈如狐,绝不可信。”
裴洛意看着苏念惜并未有任何异变的神情,强按下心头陡起的燥意。
点头道:“仓木措此举,本就是一盘棋。若得逞,你嫁与塔塔族,护国公身前身后名尽毁。若不得成,他冠冕堂皇置之不理,苏无策同样被害,南景痛失良将,于他一族,百利无一害。”
“果然狡诈。”苏念惜咬牙,眼现恨意,“他根本就是想用我做人质,逼阿爹叛国。可耻至极!阿爹竟然救了这样歹毒之人!”
见苏念惜咬牙切齿恨不能啖其血肉,裴洛意压抑在血脉内的沸热竟缓慢地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