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盘微缺,隐入梢后。
黎光自天际泛出晓色,日复一日的早市,在京城各处,寻寻常常地热闹起来。
“烧饼!烧饼!热腾腾的烧饼!”
“客官,来一碗羊肉汤啊?一碗下肚,保准身子骨都暖和啦!”
“刚出笼的包子,当心烫啊!”
“让一让!让一让!”
“驾!”
路边的小摊贩们抱着自家的货物惊讶地看向奔驰而过的黑马。
“怎么回事儿啊?这一大早的,都不知多少个官爷跑过去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吧?”
“休要胡说!当心传到官府耳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才疑惑那人缩了缩脑袋,转过头,小声嘀咕,“随口说两句嘛。往日里也不见这么大的动静,谁知道出了个什么事儿。哎,老张头,你兄弟不是在大理寺当差吗?我瞧着方才那骑马过去的,穿得像是大理寺的衣裳。你可知晓发生了何事啊?”
蹲在角落抽着旱烟的老汉敲了敲烟杆,朝前头看了眼,招了招手。
几人立时围了过去。
老汉卷了卷烟叶子,扫了圈挤在跟前的一众脑袋,压低了嗓音开口。
“你们不知啊!咱们南景这位一心修佛的太子殿下,昨夜,差点叫人给杀了。”
“啊?!”
有人惊呼,被旁边的人一巴掌给拍得消了声。
“老张头,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我又不是活腻了,敢拿太子殿下说嘴。都是我那兄弟亲眼所见!昨儿个还跟着曹少卿去城外办案,谁知就遇着了被刺杀的太子殿下,人救下的时候,那血吐得……啧啧!还是我兄弟帮忙一起把人送回东宫了呢!”
周围人皆是惊骇,面面相觑后。
又有人问:“为何太子会遇刺杀啊?圣人不管吗?”
“不是,我听说太子殿下不是要娶妻了吗?这个节骨眼儿被刺杀,不会跟这未婚妻有关系吧?”
老张头朝那问的人看了眼,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你不知,这回太子遇刺,是因为天有卜象,言其为灾星啊!”
“什么?!”
街角处,一人看了眼围成一团的人群,转过身,走到路边的一间茶馆里,要了一杯茶,坐下,朝里间坐着喝茶的另一人看了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曹仁丢下一把铜钱,起身,悠哉游哉地出了门去,身形三两下一转,便入了一条无人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