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站了起来,抚了抚袖角,又道:“春郎官既然答应见我,你便安排个日子。”
南栀神情惨然,挣扎起身,点了点头。
送苏念惜出了门,忽见她抬头看了看夜空,慢悠悠地道:“就定在后日吧。”
说完,进了马车。
南栀愣愣抬头,长空如墨卷,一丝残月悬于半空。
她看着看着,倏而瞪大眼!
猛地转身!
就见站在门内的喜鹊捂着嘴,泪如雨下!
后日,初一,无月。
……
护国公府,兰香园。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正琢磨事儿的苏念惜翻了个身,就被唬了一跳。
良辰不知何时蹲在了她的床榻边,一双眼泛着幽光,正盯着她。
她伸手就敲了下她的脑袋。
良辰也不觉痛,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问:“郡主,您不是说,佛不救众生吗?”
苏念惜一顿,明白她在说什么。
笑了笑,道:“是啊,我并不是佛呀。”
良辰愣了愣,旋即咧嘴笑了。
苏念惜摇摇头,仰脸看床顶,缓声叹道:“我并不愿担那劳什子的救苦救难的菩萨名声。被套上了这种名声的枷锁,就得一辈子受牵制而活。一点儿不得自在,痛苦得很。”
良辰歪过头,“就像太子殿下吗?”
苏念惜弯唇,点了点头,“嗯,就像太子殿下。储君的身份,皇子的庄重,天家的责任,皇室的脸面,一个又一个囚笼困住了他。你知我最开始缘何总喜欢逗弄他吗?”
良辰听青影语焉不详地提过,有些好奇,问:“为何呀?”
“一来,是我猜到了他身份不俗,想借他手走出当时的虎狼窥伺。二来,是他那时候总是冷冰冰的,就像那神龛上供奉的仙儿,冰清圣洁的……叫人恨不能将他拖下神坛,扔到七情六欲的糟污里,给他弄脏。我那时候,总坏心思地想将他弄哭,可惜没能成。”
“……”
良辰嘴角抽了抽,“郡主,这话适合跟我一个小孩儿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