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阁这艘虽华美的画舫很快从岸边荡开,往小秦淮河上迷离梦幻的仙境里飘摇而去。
乐曲声靡靡响起。
岸边的人看得惊奇不已。
“这女子身份定然不俗,瞧她那通身的气派,一般的人家可养不出这么大气的举止。”
旁边人附和,“不止如此,你们瞧见没有,她方才还挑了彩蝶轩的花灵姑娘做陪侍,可见并未瞧不起这些花魁娘子,胸襟也是十分了得。”
又有人不认同地摇了摇头,“若当真是世家之女,怎么可能会愿意让这些下九流的女子近身?”
“不错,高门贵女们都自诩高洁,花魁淸倌儿说得好听,还不是卖笑取乐的玩意儿?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哪个能看得起?别是冒充京城来的骗子吧?”
“就是,贵人哪有这般张扬的……”
一众人很快对苏念惜的身份又提出了怀疑和不屑。
说到底,其实是大众普遍对于无法高攀或者不理解之事的下意识否认与拒绝,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他们的立场变得正确且理所应当。
有几个陪同的花娘子听着这些人言语中对她们的鄙薄,附和地笑了。
这时,有个书生忽然说道:“今岁我去参加春闱时,见过京城里的贵人,张扬跋扈的可比眼前这位厉害得多了。”
被反驳的人撇了下嘴,“那她亲近花魁难道就是正经身份了?”
“你别说,京城里,还真有一位身份高贵的贵女,对出身卑微的女子极其维护。”书生笑道。
众人都看他。
旁边那个肚子微鼓的富商忽而道:“啊对!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是那位开办平民女学的平安郡主吧?”
书生点了点头。
玉真观和平民女学的事儿早已传到大江南北,虽没有京城那般火热,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议论有人夸,基本是毁誉参半。
然而好些人知晓,其实在民间,已有人效仿,要筹办女学善堂,为天下女子或者读不起书的孩子也谋一份福祉。
好些人都知晓,其实平安郡主做了一份功德绵延的大好事!在大部分老百姓眼中,这位平安郡主无异于悲悯众人的菩萨!
一众人皆变了脸,再度朝那小秦淮河上看去。
“该不会那位是……平安郡主吧?”
有人立时摇头,“不可能!平安郡主不是说赐婚给太子,几个月后就要大婚了吗?这个时候她不在京城待嫁,跑来扬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