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元楚这孩子以前谁教他都不耐烦,唯独对着长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宁惜画也有些意外,但她如今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便只道:“想来是缘分吧!真是多谢二姑娘了。可惜我没见着二姑娘,下次有机会一定当面谢谢她。”
“她做姐姐的,应该的。”老夫人说,“就是这鸡腿,也是长离留下的做法,让大厨房那边做了给元楚吃。他很爱吃,一会儿你把剩下的都端回去。”
宁惜画点点头,拉了慕元楚一把,“咱们该回去了。”
慕元楚却有些不愿意走,还在抓着鸡腿吃。
春桃就劝:“小少爷,咱们把鸡腿拿回去吃好不好?天快黑了,老夫人该歇着了。”
慕元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却往老夫人身边靠了靠。
春桃无奈,宁惜画却说:“他不想走,那就再坐一会儿。”说完,看了老夫人一眼,“母亲不问问我今日去了哪里吗?”
老夫人摇头,“这种事情不必问。谁也没说每日必须待在府里,就算是我,也会有想出去转转的心思。家里的这些人,你大哥大嫂,你的那些侄子侄女,哪个不是随意出入。
咱们府上没那些规矩,你自不必日日拘着自己。
我倒是希望你多出去走动走动,访客会友,你得有自己的生活。
而不是整日就在一个小院子里打转,明明还很年轻,生生把自己闷得白头发都出来了。”
老夫人说到这里,抬手往她鬓上抚了一下,叹着气道:“你还不到三十,怎么的鬓角就生出白发了呢?”
宁惜画一愣,“有,有吗?”
春桃也好奇地看过来,她每天都给她家小姐梳头,没看到小姐有白发啊!
可是这么一瞅,把春桃也给吓了一跳。
因为鬓角那里当真生出一绺白发来,十分明显。
宁惜画看见春桃的反应,便知自己可能真的有了白发。虽说也想不明白这白发是何时生出来的,但有了就是有了,其实也没什么。
白发而已,又不要人命。
她不在意的样子,让老夫人看了愈发心酸。
但她又不好说什么,一个嫡婆母,都不是三老爷亲娘,跟这儿媳妇之间情分是不多的。
平日里宁惜画也很少往她这边来,仅有的走动也不过是例行请安,请了安就立即走。
今日宁惜画却也不急着走了,倒是坐在这里跟她说起话来。
“母亲还记得当初江峰生病时候的事吗?那时候我记得是姚太医来给看的。”
老夫人对她提起慕江峰并不意外,夫妻二人感情好,虽然老三去世这么多年了,但依然挂在宁惜画的嘴边上,时不时地就提起。
就连秦庄仪都说,不是很愿意跟老三家的聊天,因为聊不到五句她就要提起老三。
一个死了的人,总提干什么?晦气。
老夫人却不觉得晦气,只是很心疼宁惜画。
一个已经死去了八年的人,她还是念念不忘,这对宁惜画来说是什么样的煎熬啊!
老夫人叹了一声,然后说:“是姚太医来给看的。每次我都会过问老三的病情,可是姚太医也每次都摇头,说是过于凶险,很难保住命。”
宁惜画微微垂头,“是过于凶险了,才几日工夫人就不行了,也太快了些。
母亲,您说如果江峰还活着,如今我们的日子会是个什么光景?”
老夫人想了想,道:“你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如果老三还活着,那自然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但是惜画啊!不要再想了,他已经死了,是不可能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