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挤攘攘的人群中一抹黑色的身影吸引了许诺的目光。
肖远与几个同样华服的人一起向晚香楼而去,他面上带着颓废的笑容,脚步不整,显然是喝醉了。
笑声张狂无羁,一副纨绔子弟沉浸与酒肉歌舞的模样。
许诺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目光却未多做停留,扭头对胡灵说:“将歌姬请到家中便好,何必来这种地方。”早知肖远是这副德行,在苏州时她就不该让他进自己的房间,不该帮他包扎伤口,更不该吃他带来的粽子和烤鸭。
脏脏脏!
虽然烤鸭和粽子真的很好吃。
胡灵也看到了肖远,脸上的笑意瞬间消退,二师兄怎么又往妓.院跑?
想过去和他理论两句又忍了下来,今日许诺初来汴京,还是不要惹是生非。她脑中的理论两句自然是打一架,但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不能打架。
“请到家中还有什么听曲的感觉,一定要来这里。”胡灵心中将肖远狠狠骂了一遍,才开口应答。
眼神迷离,脚步不整的肖远进了二楼包厢后,目光立刻清明起来,先前纨绔子弟的模样瞬间退去,变得精干沉稳。
手肘支在窗户上,拳头顶着下颚,盯着那道纤瘦的红影不放,直到看不见才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在手中摩挲。
手帕上的绣样不容直视,但肖远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柔。
终于来了。
他不知何时对许诺如此关注,也不知为何要将这块绣着看不出形状的手帕随身携带。
是因为骰宝上从未失利的他败在了她手下,所以想要了解她?
还是因为她站着荡秋千时露出的灿烂无邪的笑容?
或者是因为不顾形象偷在梨园偷听的她让他记忆深刻?
是因为她面对各种谣言却保持平静的本心?
又或者是因为她是由大师兄一手带大?
肖远第一次不明白自己的心,要知道他向来对自己要做什么,什么事情做到什么程度是了然于心的。
他甚至为了她自己绣了一块手帕。借胡灵的手送去苏州,让她好一阵眼红。
她眼红与他有何关系,他为何要做这种不着调的事情?
他一次性就能绣好的东西,真不明白她为何怎么努力也做不好。
连手帕也绣不好的女子,骰宝上却赢了他,真是……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要接近她的好。否则她会被自己连累。
苏州那些日子实在是鲁莽了。否则他绝不会做出接近许诺的行为,万幸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