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贵就陷入浑身长嘴说不清的境地,可反过来讲,难道不存在他故意装糊涂,默许爱人收受贿赂的可能性吗?法律只认事实,事实就是他一家三口的银行卡上多了上百万。”
于道明摇摇头:“如果他足够聪明,或者开发商足够聪明,应该送现金,往银行卡上汇款就是存心留下证据。”
“谁也说不清楚这一点,所以牛德贵只能认栽。”
默然半晌,于道明又问了些行程表的细节,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在走廊正好遇到擦着汗大步过来的方晟,擦肩而过时他没好气道:
“你的手机呢?赶紧看看!”
徐璃愣了愣,一摸口袋手机没带,当时就隐隐觉得不妙,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手机搁在桌上,一翻记录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方晟打的。聪明如她者当即判断出了岔子,赶紧问外间办公室秘书刚才有谁来过,答道事务局范局长,等了会儿先走了。
糟糕!徐璃脑子里当即闪过三个念头:
一是手机响的时候范晓灵肯定在屋里,出于好奇肯定看了下来电,发现标注是“老公”,可号码却是方晟的!
二是范晓灵是方晟从三滩镇一手带出来的女干部,两人八成有暧昧;
三是于道明将范晓灵配为自己的助手,应该征求过方晟的意见,或者说范晓灵压根就是方晟推荐的!
综上所述,“老公”这个称呼让范晓灵彻底打翻醋坛子,没准当时就炸了,打电话找方晟兴师问罪。
难怪刚才方晟满头大汗,脸色很不好看,象谁欠了他的债似的,原来是风流债!
徐璃可不是那种冲动的女人,站在办公桌前想了会儿,慢悠悠转到机关事关管理局,轻轻敲门进去,范晓灵正呆呆盯着电脑出神,眼角隐隐残留泪痕。
“刚才找我?”徐璃问。
范晓灵连忙站起身,勉强笑笑:“没什么……几张发票而已,明天再说吧……”
“下班后有空做美容?还是上次那家。”
“我……有个私人聚会,不好意思。”
“好。”
徐璃没再说便转身离开,聪明如她者短短两句话便确定范晓灵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非常伤心。
由她去吧,方晟的花花肠子太多,范晓灵知道得越多越难过。
以徐璃来说,从没企求方晟整个心思都系在自己身上,那不现实。她只愿静静享受和他一起的日子,将来怎样何必想得太多?
回到办公室,徐璃发了条短信:直接去我们爱的小巢,盛情款待,让你吃个够。
“吃个够”很明显带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徐璃抿抿嘴,为自己的急智而小小地骄傲一下。
短信铃声一响,方晟瞟了瞟赶紧清掉,继续说:
“……苗海虹跟牛德贵根本没有所谓暧昧关系,更没有睡过觉,纯粹受人指使诬陷他,为省纪委双规找到借口。牛德贵被判刑后她调到榆洛妇联,随即买了套大房子豪华装修,那笔钱哪来的?市纪委发现收支不符,她也解释不清楚,很明显是诬陷牛德贵有功得到的好处费!”
“仅仅这个线索不足以翻案。”于道明道。
“我掌握的多个线索表明,牛德贵案件是彻头彻尾的冤案!当时省委高层有人布局策划、开发商协同陷害,目的在于保住他们在红河的利益。联想我遭到袭击的那桩案子,至今未破,不也是出于相同目的吗?”
“你是不是怀疑齐辉?”
方晟一怔,反问道:“他来找过您?”
于道明指着他说:“这事儿我可警告你,牛德贵案子到底冤不冤,跟齐辉有无关系,我一概不管。但无论明查还是暗访,一定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不准搞绑架、劫持之类为非作歹的勾当,否则跟犯罪分子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