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富贵回来已经是一个月后。
他佝偻着背,整个人像老了五十岁。
原先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也毛毛糙糙,风发意气的老年人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薛富贵还穿着当初被带走的那身衣服,但是合身的衣服已经宽大到能装下两个薛富贵。
他闷着头一路向前走,路过的村民一时之间都没认出来。
倒是早就出来的牛雷鹏一眼就认出了薛富贵。
“薛富贵!”
牛雷鹏看到薛富贵就恨得牙痒痒。
薛富贵身形一顿,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他扑来。
“薛富贵,我打死你!”
牛雷鹏在局子里蹲了一个礼拜,没少受恐吓,尤其是知道他和薛富贵得罪了大人物。
薛富贵捂着头,想要鼠窜,但是刚从局子里出来,他是筋疲力尽,折磨得没有人样儿。
牛雷鹏的拳头很快就落在了薛富贵的身上。
薛富贵吃痛大叫。
“你要杀人啊!”
“死老头!你死了也不冤枉!”
“死老头,你害死我了!!”
牛雷鹏的拳头虽然如雨点,但是经过一周的搓磨,牛雷鹏的力气也少了将近百分之八十。
“牛雷鹏是我把你送进局子里的?是你不中用!”
薛富贵痛的连连抽气儿,要不是牛雷鹏在关键时刻反水,他们也不至于被全村人知道诬陷秦风的丑事儿。
“你还要狡辩啊!”
牛雷鹏来气,拳头越来越密,打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手,看着地上的薛富贵身上没有一块儿好皮,这才觉得出了心口的恶气。
“姓牛的!我跟你没完!”
薛富贵擦了擦嘴角的血,他两条腿打摆根本走不了直线,但是怕牛雷鹏在追上来,只能逃一样的往家中去。
等到薛富贵到了家门口,更是恨不得晕过去。
他家门口的铁门上面贴着一张大大的“封”!
他们家被封了!
薛富贵心一凉,想到这段时间在局子里连续不断的审问。
他人年纪大了,已经老糊涂了,那些陈年旧账翻出来,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拿了村子里多少钱。
用了多少公款。
中饱私囊从何开始。
薛富贵忘了。
直到看到门口贴着的封条,他奋斗了一生的“事业”终于在他快要光荣的时候“退休”了。
“啊!?”
薛富贵拍打着铁门:“谁!”
可下一刻,薛富贵就噤声,他捂着嘴巴,生怕隔墙有耳。
局里让他出来,是有些事情证据不足,时间久远的款项让他躲过一劫。
可是近几年,他用村里的公款盖楼吃喝玩乐,这些钱要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银行卡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