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一刀毙了自己性命,同时抓上了锁红。
锁红血脉喷涌而出,金拂云吓得手足无措,何文瀚指着手下有经验之人,此时也不顾男女之别,搂住锁红拿了汗巾就往脖子上缠去。
只是朱三一心求死,匕首锋利,这一刀下去,锁红半个脖颈都被划拉开来,白肉横翻,鲜血淋漓。
她说不出话,喘不上气,眼角还带着湿意,看着金拂云那处,迟迟不肯闭目。
从头到尾,金拂云没有替她求过一句情!
何文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原本要抓拿嫌犯朱三,这会儿却只能抬两具尸首回去。
金拂云这会儿悲痛欲绝,欲要上前,却被盼兰盼喜扶着,“大姑娘,使不得。”
“锁红自小与我情同姐妹,如今竟然命丧歹人手上,如何不叫人痛心?”
何文瀚心中疑云重生,却又寻不到突破的地儿。
再要问金拂云几句,却看这郡主家的大姑娘为了个下人,竟然哭得不成样子。
“大姑娘节哀,这朱三乃是嫌犯,自要抬回去复命,倒是这位姑娘,恐怕也要带走,仵作验了尸首,才能下葬。”
金拂云抓着罗帕掩面吟泣,“一切但凭大人吩咐,还请大人务必查清这朱三行的歹事,我府上上下主仆,若有需求,大人只管开口。”
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出了郡主府。
早有差役撵退了围观之人,不远处春哥眯着眼,本要打马上前,看得这幅清退的场面,并拐入一旁的民巷,抓了几个探头探脑的老倌,用老家方言问道。
“可是郡主别苑里出了何等事?”
老倌见他年岁小,却穿着上等丝绸衣物,又听得不是京城口音,以为是外地来参加朝廷恩科的举子。
“这位公子,老朽也不敢乱言,只是前头差役出来撵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人时,说是出了人命。”
春哥眯着眼,“而今郡主府里不就是大姑娘住着,能出什么人命?难不成是有人谋害大姑娘不成?”
老倌几个抚须摇首,“大姑娘无碍,说是几个下人。公子也莫要凑上去,不然那京兆府尹下头的何大人可不是吃素的,恐怕连累你抓过去做个同犯,挨了板子不说,耽误前程才是事大。”
春哥听得,心中大惊。
他转身打马往秦府跑去,入了院,就看得二公子歪在胡床上,听着伎子吟唱。
“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秦庆东手臂还挂在脖颈上,穿着一身深衣,散着发髻,满身桀骜不驯,瞧着破门而入的春哥毫无礼数,几下子就打乱了伎子的调儿,气得秦庆东好手丢过一盏子茶,泼了春哥个正着。
春哥此时也顾不得满面凉茶,几步上前,附耳低语。
秦庆东一听,眉头紧蹙,“何人死了?不是拂云吧?”
春哥摇头,“倒是说不是,看那阵仗应也是不是。小的左右问不出来,也不敢多逗留。”他手中包袱落了下来,“您交代小的送过去的金云纱,小的也不敢入门。”
秦庆东倏地坐起来,“你当真看到尸首了?”
春哥又道,“小的贴着墙角,欲要绕着别苑走一圈,可那何大人属下凶神恶煞,一直在驱赶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