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正好瞧着苏婳怀中那张惨白没一丝血色的脸。
眸子一阵急剧紧缩,整个人从地上跳起,“啊啊啊啊鬼啊!!鬼啊!!鬼啊啊啊啊啊……走开快走开……鬼走开啊啊啊……”
脚下的麻绳拽着,她不过离地半寸,又扑棱棱摔下来。
可这次摔倒,却是完全顾不得呼痛。
只一个劲地嚷着鬼啊啊。
老妪鬼哭狼嚎的叫声,也终于将旁边一直昏迷的王老头和南风馆小倌倌惊醒,唯有王纯甫,依旧四仰八叉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儿动静。
小倌倌身上只披着一件玫红色外衣。
猛一看到眼前一大串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连忙去用外衣去遮身上风光。
王老头则是张着浑浊眼珠望了眼苏婳,旋即盯着她怀中的苏穗好半晌,才伸手扯住身旁的老妻。
扯半天没扯动,直接一个耳光扇她脸上。
啪!
“够了,她根本没有死,不是鬼!”
王裴氏被打得头晕目眩,却是冷静了下来,“没死?当真没死?!”
她又惊又惧朝苏穗看去。
待真真切切看到胸口的起伏,惊惧交加的心才算是落下几分。
然而,不待她喘口气,便觉手上一凉。
低头一瞧,却见苏婳正拿着小刀在自己手腕上来回比划着,锋利的刀口在肌肤上慢慢划过,似乎下一瞬就要将她的手给切下。
“婳丫头,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王裴氏狠狠咽口口水,舌头都不禁有些打颤,“这刀可不是随便拿出来玩的物什啊,快快拿开。”
手下更是急急忙忙往回收。
可她用上吃奶的力气,手腕也没能松动半分。
依旧死死被苏婳掐在掌中。
少女抬眸,静静瞧她一眼,声音极淡:“你方才推我阿姐进房,用的是哪只手啊?是左手还是右手?或是,两只都用了啊?
我耐心不大好,就问这一次。”
每说一句,便用刀尖在王裴氏腕上比划一下。
有时候,力气稍重一下,手腕上就多一条殷红色血迹。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鲜血已将妇人保养得宜的手染得血淋淋。
王裴氏看到少女脸上没有一点温度的笑,猜测她只怕是知道了晌午的事,再顾不得手上的痛楚,只一个劲解释,“婳丫头,这一切不……不关婶子的事,婶子完全不知情啊,你先放过婶子,咱们回家再好好掰扯这件事好不好……”